当——
伫立在窗下无头男尸又僵硬地敲下锣,大抵是回应什。
黑影动动,虽看不见五官,但依身形来看,该是回头“看”眼,又转回来。
他手挥,满屋子乱窜黑雾就忽然安静下来,停滞瞬,而后疯样地往黑影身上收拢,刮起气流带得窗扇“砰”地合上,屋内又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纯黑。
只是眨眼间功夫,连同男尸与黑鸦在内,所有阴邪之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黑影收归力量,渐渐由虚变实,化作个面色惨白男人模样。
得厉害,好像已经把这屋子拖入炼狱。地方太小,爬到远离窗下角落,就已经退无可退,宴江摸到厅中唯木柜,便将自己蜷进柜壁与墙壁夹角,牢牢抱住自己,乱糟糟脸埋进膝盖中,再不敢抬头,崩溃哭声由小变大。
到某个峰顶之后,却又渐渐止下去,剩下低低抽泣,脆弱人类被吓到到神志不清,几近休克。
本就是村尾最偏僻处房子,此刻已经完全被世间所遗忘,那柜上安安稳稳摆着是宴氏夫妇灵牌,没有为他们可怜孩子提供任何庇护。
不知何处飞来黑鸦停在窗外,声接声地啼叫,在这样夜晚中格外不详。于是勾魂曲停下来,来自地底催命咒此起彼伏,寒气又活,在静悄悄中将唯活人包围。
月色也带种死气沉沉冷白,通过半开窗,将屋子里照亮两分,若是宴江抬头,便可以看得那寒气竟是团黑雾,有意识般散开又聚起,咀嚼似涌动三两下后,从中吐出个人形身影。
周遭景色分明没有丝变化,却明显回归生气,不似方才那般冰冷。
而宴江对切无知无觉。
他半耷拉着眼皮,被
那身影比黑雾实上些许,却也是虚,周边环绕着黑雾,离地飘在空中,无声靠近角落中书生。指尖动,黑雾就像蛇样游着爬上双脏兮兮赤脚,冻得他本能颤,蜷缩得更紧。
宴江脚背上有道浅伤,是方才被马扎绊倒时所划伤,这通折腾下来,鲜少见天白嫩皮肤上留下乱七八糟血迹,黑雾顺着伤口钻机书生体内,很快边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这魂体……”
品味片刻后,黑影不满地啧声,“劣等。”
他声音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发出声音,倒像是将无数冤魂凄厉呐喊重叠在起,再打碎重新组合成声音,也亏得宴江已经陷入半昏迷,根本听不进耳,若是清醒,也该受不住其中怨气,当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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