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这人间中唯一算得上特殊的宴江靠进倾斜的椅背里,略外扒开对方领口,将脸埋进那温软的肩颈,陶醉地嗅闻那股越发勾人的魂香。
宴江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极力克制自己挣扎的欲望:“可是立德他……”
“没有可是。”
再抬起头,时崤脸色已经恢复漠然。他稍微推开人类,语气一旦平淡下来,便自带了强势的威严,是掌权者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不是本座待你太好了,连规矩都忘了,嗯?”
宴江的目光瞬间便变得惶恐,指尖都哆嗦起来。大概是最初某些恐怖的记忆在心中扎根得太深,他无条件地害怕鬼王,一面结巴地告罪,一面无措抱上对方手臂,做出讨好的亲近。
?甚至连疤痕都未留下。
固然来自地底深渊的力量永远伴随着恐怖与死亡,可不得不承认,它能办到许多人类永远在追求、却做不到的事情。他愣愣地对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把目光移向鬼王,从躺椅上坐起,对鬼王道谢:“多谢大人。”
或许是潜意识里刻意的逃避,他忽略了自己为这伤口所“主动”付出的代价。
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一种别样的可爱,时崤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拉过那只手,尾指挠挠他白嫩的掌心:“这可是皇城里的太医都无法做到的事,本座对你恩情之大,岂是一句谢便能搪塞?阿浮合该磕个头才是。”
宴江便当真老老实实地爬下躺椅跪倒在他脚边。时崤也不拦着,坐进椅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膝并拢,额头轻轻触碰地面:“大人恩情,宴江无以为报。”
但实际上,时崤并未真的翻脸,见吓到自己的人类宠物,也只是挑
心安理得地受下这端正的一拜,才弯下腰,就着蜷成一团的跪拜姿势把他整个端抱到自己腿上。
“自然有得报。”明明还是那具鬼体,却不同寻常的温暖,肩膀宽厚、胸肌结实,哪怕是半强迫的拥抱,也不会让人类有除心理外的任何不舒适,“阿浮多跟本座亲近亲近,本座就欢喜得很。”
说着,手掌毫不避讳地摸了摸人类的后腰,像是故意向人类提醒昨夜的云雨,给隐晦话语蒙上又一层暧昧的色彩。
宴江有片刻不自在的僵硬,答则不愿,不答又不敢,最后眼神只得不自然地飘向一旁,又拐回了先前的话题:“立德所说的梦……大人可知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时崤却并不在意,在他眼里,人类都是那样不堪一击,千篇一律,根本没有资格让他多花上半分心思,“或许是本座那时有伤在身,记忆洗得不够彻底,又或者是他自己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