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江不可置信的、惊恐的目光中,她面上皮肤就像老化酥脆的墙皮一样,沿着那些黑线片片碎裂开来,“怎么了,夫君?”一笑,碎皮就哗啦啦地往下掉,露出其下血淋淋的肉来。
宴江无声地惨叫,双腿一酸,整个人瘫坐在地。
“你在怕我吗?”分明嘴角还是方才那个弧度,却变得无比的诡异与恶毒,林琴琴至始至终没有放开宴江的手,力气已经达到了绝非普通女性该有的程度,哪怕宴江已经惨叫着瘫倒在地,连连蹬着双腿想要后退,也未被挣脱丝毫。
“你你你不是琴琴!”歇斯底里的指认。
“夫君说什么呢,是不是想到马上要当爹爹,开心到昏头了?”
人在,就要害羞了。”
说得非常认真,就仿佛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与她说了似的。
宴江苦笑。他抬起头来,正打算继续哄劝妻子,眼睛却在逐渐适应黑暗后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妻子的面容,似乎有些奇怪。
再仔细看去,就见在昏暗的掩盖下,那张漂亮的脸竟不知何时出现了诡异的黑色细线。像是被什么活物寄生,那些线条在他的眼皮底下优雅地蠕动伸张,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密密麻麻得爬满林琴琴的脸。
“你放——”
“嘘!”林琴琴的头俏皮地一歪,余下半边的脸皮也尽数掉落在枕头上,整张脸血肉模糊,其下还清晰可见交错的血管,“我们的孩子,已经忍不住了呢。”
像是应验她的话,那高高鼓起的肚皮突然开始大幅度地鼓动,像是里头有什么力大无穷的东西,正拳打脚踢地想要破肚而出。林琴琴的表情不见任何痛苦,反而拉开衣裳下摆,让整个肚皮清清楚楚地露在丈夫的眼前。
宴江眼尖地注意到那黑纹正沿着她的脖子往下爬。他拼命想要甩开对方的手,却被钳得死死的,林琴琴甚至连肩膀都未被带动,只专心地盯着自己的肚皮,笑容越扩越大,到最后已经超出了人类该有的宽度,双眼变成了蛇一样的竖瞳,里头闪烁着疯狂的喜悦。
在这样诡异的沉默里,线纹很快就以藤蔓爬行的姿态布满她整个肚皮。那一瞬间,所有的动
乍一看,像极了蛇的鳞片。
宴江惊呼一声,瞪大眼睛,差点往后栽倒,却又顾忌仍与妻子握在一起的手,急急稳住身体。
当事人林琴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仍是笑着的,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肚皮,另一只手在上头一下下轻柔地抚摸,没有半点临盆产妇的无措与不安。
“琴琴……”宴江唤她,尾音有些压抑的颤抖。
“嗯?”林琴琴闻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