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前辈字写得真好。”任南野小心地还回去。
尾声已近，镶嵌在墙壁上
古老摆钟发出
声脆响。
宋玉风在场外对任南野打手势。
任南野对老先生说：“今天先到这吧，辛苦您
。”
“不辛苦，跟你聊天很开心。
任南野瞥见右下角日期：[2000.1.1]：“是千禧年啊。”
纪元赫珍重地摩挲着照片：“那是个好日子。”
笔记本摊开，露出里头做成标本枯花，那是种粉白小花，任南野瞧见，好奇道：“这是什
？”
“这个啊，叫风车茉莉，”纪元赫捡起其中朵捻在指尖：“这种花能从石壁里长出来，生命力很旺盛。裴去研究基地那段时间，正巧是他最忙时候。信寄出去多，收到来少。不过
每次收到信，里头都有朵茉莉。”
纪元赫手背遍布斑点，注意到他手下压着那本厚实笔记本，任南野询问道：“能看看？”
岁月滤镜，追溯起来总会比当时更柔和几分。
纪元赫记得阳光穿过裴脸庞，他脸上小绒毛在光晕下浮动，下巴还有没刮干净胡茬，他穿着双洗得泛白鞋子，金黄色光散落在他脚边。
裴卷着衬衫袖子，露出小臂。
他眼神澄澈清冽，穿过暑气、尘埃、余晖，直抵纪元赫眼底。
天边泛起绝艳片红，两束视线在空中碰撞。
“当然，”纪元赫把笔记本递给他。
笔记扉页上用钢笔写行字‘②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月亮。’
“您喜欢毛姆？”任南野问。
纪元赫笑着，目光深沉：“个人搞工程，看不懂这些文绉绉东西，不过裴喜欢，这本笔记本是他。”
硬壳略显褪色，仿佛被人摩挲过千万遍，封边有条裂纹，但页边角十分整洁，没有任何折痕。
明明是虚无，却在无形中伸出触须，那目光犹如实质踩中纪元赫心坎，他竟然觉得面前人很眼熟。
这种感觉在文学作品中通常称为“见钟情”，用科学来解释话，纪元赫分明感觉到前脑岛区域被激活，从单个细胞开始，愉悦感逐渐占据他每条神经。
初遇，在个盘旋着无尽热意夏天。
纪元赫回忆着：“他跟两年就出师，后来有自己研究项目，再后来已经是独当面专家，”说到这，他面露得意：“你知道问道行星探索计划？裴是总师，发射成功时候，他还给拍张照片。”
纪元赫翻开笔记本，从里头找出张老照片：“喏，就是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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