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泽记得高中那会下了晚自习,他和任南野坐在学校的操场,吹着夜风,头顶是一片浩瀚宇宙,任南野抬头看月亮,看星星,他沉默而晦暗,始终一言不发。
广阔夜空下,任南野被一片无边夜色笼罩,康泽好想给他一个拥抱,但他不敢,只得这么傻傻地看着他。
康泽的眼睛里永远都有任南野,但任南野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以至于他身边所有事物都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意义。
在任南野平静的脊骨,张牙舞爪的轻狂下,他真正的底色是孤独,绘不上任何淡彩。
康泽明白了这一事实,便不再渴求踏上富士山。
一团青山间的雾霭。
任南野打起架来简直不要命,某个红眼的瞬间,康泽都觉得任南野想掐死胖墩。
康泽低着脑袋,“以后你去哪我都跟着你,不给你添麻烦也不让人欺负。”
任南野取笑他:“粘人精啊你。”
康泽红着大眼睛点头,手指卷着衣角,掐得指尖泛白,“小野哥哥你你会不会永远都保护我?”
他甘愿做那个欠了任南野一根肋骨和一道疤的小孩,在日复一日平凡的生活里爱他,就像爱一缕暮色,一轮月亮,一朵曼丽的花,他仍然可以凝望他,却永远不会幻想带走他。
故事讲完了,康泽有些怅然地收回停歇在远处的目光,他拉开病房的门,回首对宋玉风说了自己的条件。
“好好爱他,别辜负他。”
任南野错开他灼热的目光,康泽在年幼的任南野脸上看见了类似悲戚的表情。
“不知道,”沉默了好久,任南野像个小大人,说:“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听到他的回答,康泽眼泪掉得更厉害。
他那时还不懂得自己的感情,甚至进入少年时期,他和任南野的关系仍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他还是如多年以前,凝望着他宽阔,遥远的背影。
他们一直上同一所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