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就等下午,迟斌家离乡镇中心有段距离,属于郊区范围,周围没饭店也没旅馆,到晚饭点,大伙都饿。
那三人坐在院心,范小西饿得胃里泛酸水,小声跟宋玉风申请,“老大,咱什时候去吃饭啊?”
宋玉风看眼紧闭门,说:“再坐儿。”
迟斌厨房在天井旁,他也不是铁人,饿肚子就得出来,也许今天只能在那会儿见到他,守株待兔虽然不高明,却是目前唯办法。
范小西委屈哦声,蹲在
宋玉风工作时铁面无私,没什表情,他说:“你想采访弱者,就要给他信任感。”
任南野想想,咂摸着他意思。
宋玉风说:“前些年跟拍阿富汗新闻,到喀布尔,那有个难民营,房子塌半,很多人都跑,墙角边上坐着个大眼睛男孩,他很怕,也怕摄像机,句话都不肯跟讲,只能坐在旁边等。”
任南野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讲。
“可能过两个小时,外面有炮击声。那小孩害怕,跑过去给他颗糖,”说到这里,宋玉风苦笑声,“他研究好阵才知道怎剥糖纸,吃着吃着就哭,后来他告诉,他没吃过糖,第次知道甜是什滋味。”
迟斌家是普通瓦房,白色墙壁斑驳,年久失修瓦砾铺在破洞屋顶上。
院里有天井,旁边是个十来平方小房子,彩电、沙发和床都挤在里面,门口放着成捆啤酒瓶和废报纸。
“啥事啊?”开门男人皮肤黝黑,脸颊瘦得像刀削样,瘸着腿。
任南野躬身,微笑着表明自己身份和来意,听闻他们是电视台,迟斌二话没说,关起大门拒不露面。
“不接受采访,你们走吧,”迟斌隔着扇掉漆木门,瓮声瓮气说。
任南野觉得宋玉风每次透露往事时,眼里都有点转瞬即逝哀伤。
克制情绪让他双眸看起来很亮,像天上星。
“弱者面对摄像机都会恐慌,这很正常,”宋玉风说:“你也要给他颗糖才行。”
任南野抬眸,“上哪儿给他找炮声去。”
宋玉风轻轻勾嘴角:“等着吧。”
“迟先生”
“记者都是吸血鬼,只会胡编乱造,害人性命,“话才出口就被迟斌打断,他在门后低声吼道:“快滚。”
任南野和宋玉风对视眼,碰到硬茬。
“没事,”宋玉风拍拍他肩膀,转头对后头三人说:“收好摄像机,去院子里等着。”
任南野站在门口,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耸肩说:“看起来脾气挺犟,不好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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