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之后,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一个在B市念大学,一个留在本市念卫校,几年之间,也就见过寥寥几次,但是兄弟情分还是一点也没变。
魏时念完了卫校之后,本来是有机会留在市区工作的,他舅舅都已经给他打好关系,找好医院了,结果这小子在那医院工作了几个月之后,洒洒脱脱地离职不干了,回魏庄当了一个不入流的“赤脚医生”,把他舅舅气得差点脑中风,直言以后再也不管这不知所谓的外甥了。
“赤脚医生”是乡下小地方才有的,没经过正规医疗训练的医务人员,往往都是子承父业,略知道些医术病理。小地方的人,没多少钱,又地处偏远,看病不易,所以才给了这些“赤脚医生”生存的空间。
一般来说,“赤脚医生”也就能看些小病小痛,但是里面也有一些民间奇人和灵验偏方。
像魏时
一点魏宁的心结,因此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再和魏宁多解释什么了,反正也说不通,魏宁是死活也不会信的,所以他干脆糊弄地说,“要治你的病,只能用偏方。”
魏宁狐疑地看了魏时一眼,“什么偏方?”
魏时搔了搔下巴,“首先得找到让你长出这东西的东西,接着,再找几味比较难找的药材,基本上就是这样,很简单啦。”
魏宁一直提着的心稍许放下,但是紧接着又提了起来,“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过敏还是中毒了,这要怎么找?”
魏时又搔了搔下巴,“一般来说,都是用的排除法,就是看你这两天到底接触了什么平时接触不到的东西,一样样的试过之后,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过敏’了。”
说到“过敏”这两个字的时候,魏时的咬音明显加重。
魏宁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那具冰冷、坚硬的棺木。他有些迟疑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张折好的十元面值的人民币,他把那张人民币拿出来,摊开,里面是极小一撮的黑红色泥浆状的东西,“你看看是不是这东西?”
魏时没有直接用手去拿,而是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双非皮非布的黑色手套,小心地戴上之后,才用镊子取了一点黑红色泥浆放在了一个玻璃片上,接着把玻璃片放在了旁边的低倍显微镜的载物台上。
魏宁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魏时脑瓜比一般人聪明,想法也就比一般人古怪,从小到大,做尽了稀奇古怪的事,魏宁那时候和他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一样,被魏时拉着到处跑,闯了不少祸,也替魏时背了不少黑锅,就连那次半夜到魏庄坟场去试胆,也是魏时提议和怂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