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面上吹来
风，如同刮骨刀，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嗖嗖往外冒凉气。
魏时埋头跟着魏昕。他很好奇已经没有意识魏昕到底想去哪儿。
不知道走
多久，魏时被冻得毫无知觉，脚靠着惯性往前走，他们现在所在地方已经是荒郊野外，附近是周围农户随意开垦出来菜地，在
处小山头上，赫然可以看到几处坟地。
魏昕不避不让地从菜地上走过去，魏时紧跟在后。
直走到那几处坟地前，这里立着四五个墓碑，七八个坟包，有新有旧，旧上面荒草丛生，而新，似乎还没有下葬多久，泥灰满地，魏昕走到最新那个坟包前，伸出手，直接挖起坟。
站会儿，然后，慢慢转身。
江面上浓得散不开雾气翻滚着，从雾气中间，隐约看到几条船模糊轮廓，鬼市快要散，从江里边开始零零散散出现些死尸和鬼魂，拖着湿淋淋身体，赶在黎明之前离开此地，留下地水渍。
魏时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抓住魏昕所穿黑袍下摆，抬起头，干涩喉咙吐出两个字，“阿昕。”
魏昕停下来，却没有转身，魏时喃喃地又喊几声，他还记得自己是他哥吗？记得自己来自哪里叫什
吗？
从这个角度，魏时只能看到魏昕侧脸。
魏时僵立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第反应不是去阻止魏昕挖坟，而是看下四周，这地方还算隐蔽，如果不是有人来上坟，般不会被人发现，这个时间本来就太早。
魏昕挖坟速度极快，土块像豆腐样被刨开，很快，埋在坟包里棺材就露出来，魏昕曲起五指，直接把棺材扒开，把里面死人拖出来，扔到旁，然后自己躺进去。
这切做完时候，天空开始泛白。
早起鸟雀在枝叶凋零树干上扑棱棱地飞来飞去，寒冷空气驱散人们身上还留有
魏昕转过头，灰白眼睛看过来，魏时看着他，恐惧从脚底板直传到毛发末梢，让人手指战栗不已，魏昕脸上湿漉漉，不知道是江水还是雾气，水往下滑落，像是在哭，然而，死人是流不出眼泪。
他转过身，又继续往前走。
布料被撕破刺耳声音传来，魏时拿着那点布料看着魏昕走远背影，他强迫自己直睁开眼，即使眼睛里面像揉进沙子样疼得厉害，然后跌跌撞撞地又跟上去。
魏昕沿着江边不停地往前走。
魏时听到附近传来沙沙声音，那是环卫工人以及早起人，因为是冬天，天色还是很黑，然而整个城市却在慢慢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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