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会说出老二老三被安插在墨西哥的事情,他想老二老三活着回来,可老二还是死了。
他也没有告诉莱尔周晟言以前的绞杀计划,既怕周晟言警觉,也怕莱尔再在暗地里做什么。
他不知道周晟言察觉到自己的事没有,每天都在痛苦和动摇里迷失,在零零碎碎千丝万缕的明线暗线里挣扎。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周晟言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把他的行为拿捏得很准,利用他查出了很多被安插的人。
他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说陈暮的事,周晟言会旁观着等他自己崩溃的那一天。
今天没有廿一点、马尼拉,加勒比海扑克,抛双币,赌场战争,只有俄罗斯轮盘赌。
他们被给了一把枪,关在大厅中间的防弹玻璃房子里。
这一把枪的六个弹槽中随机放了一颗子弹,两个人轮流着对准太阳穴扣动扳机,可扣一次,可连续扣动多次,可看谁会被因为轮到那一颗子弹而死。
在场的人压下赌注,赌谁会先死。
程非淮的眼睛看向了人群,他要找的人坐在主位上,与他视线对上。
里,而向来轻狂且不着调的程非淮坐在她旁边,也沉默不语。
“还有什么办法吗?”安妮塔抬起头,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你以前不是告诉我去接近那个中国女孩儿,最后可以作为底牌吗?”
“你是不是把她的事告诉了莱尔?”沉默了一天的程非淮突然问。
安妮塔支吾了一下,然后应了,“我也是半年前才说,让他观察一下,没让他动。”
程非淮知道周晟言放弃了上一次的绞杀行动,他想了一天为什么周晟言会再次动手。
周晟言只是看着他,不表愠怒。
他是被周晟言一手培养出来的。
在周晟言的庇护下,他哪怕是在这种混乱的地方都能保持重情重义,情感丰富。
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周晟言,就算被莱尔扣住用尽各种手段折磨都没叛变。
可惜情感太过丰富,爱上安妮塔之后无意中透露很多消息,察觉到之后就已经下不了这艘船,只能继续,提供消息,甚至安插其他线人。
而这一刻他想明白了。
周晟屿死后,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动陈暮。
程非淮自嘲的笑了一声,正准备和安妮塔说什么,暗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外面的光线也算不上明朗,可是对于一整天都处于黑暗中的两个人,还是一瞬间让他们睁不开眼。
程非淮和安妮塔被带到了赌场大厅,原来的赌桌全部被撤下,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那些平日在黑市里呼风唤雨的人坐在这里都等着他们二人,受邀参加这场赌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