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还调皮,弟弟比还调皮,满山跑,阿纳两条腿,怎跑得过他四条腿!所以经常被阿塔叼回来揍!”
少年说到弟弟挨揍,就有些兴奋和幸灾乐祸,全然没意识到,自己那点老底都要被抖干净。
阿曈说着自己在山中欢乐安然生活,宗朔只静静,静静听着。
“山上好,下来干什,人世凶险。”
“那,没办法啊,要出来找个媳妇,回去好生过辈子。”
感知到少年慢慢接近自己,宗朔闻着身上血腥味,紧皱着眉头。
“怕。”
阿曈抬头看看他,摇摇头,但宗朔闭着眼,怕是看不见,于是他又补充句,“血?不怕。”
少年怕男人不信,直接伸手卸下湿漉漉披风,染手鲜红。
“小时候,是吃生肉,后来才能吃人东西,阿纳没有奶,狼奶也不好喝,是喝生血长大。”
肉与酒,但酒只能小酌,喝醉要挨板子。只是死去兄弟人多少都会喝醉,但大家都体谅他。边关难守,生死瞬。
宗朔没加餐,甚至什也没吃。
阿曈躲在自己偏室中,有些不敢靠近他。男人身上都是血,铠甲被染成红色,鲜血干在精铁上,像长层掺着游魂铁锈。唯有披风依旧还是红,只是现在还湿湿没干透。
外头人好像还在庆功,但也没有大肆饮酒作乐,只是高兴开怀笑笑,多吃碗饭,多与还活着朋友叙叙。
阿曈站半晌,却只轻声问句。
阿曈边说边埋头给他解暗扣,这时宗朔却忽然转脸看他,乌黑眸子越发深。
“你回去吧,别再出来。”
阿曈愣,正解扣子手停下来,蹲在地上仰脸看着面目上犹自沾着血渍宗朔。
宗朔仿佛煞气稍减,“小时候事,你怎知道。”
“生下来就知道所有事。”
宗朔点头,天地间有生而知之者。
“在阿纳肚子里时候,也隐约知道些,阿纳也打仗来着,很凶险呢,们差点就死掉。”
“阿纳?你母亲?”阿曈点头。宗朔终于渐渐开口,“那你阿纳不嫌你调皮。”
“卸甲。”
他每天都要给这人卸甲,他已经很熟练,要先拿下挂着袍子,再找到男人铁甲背后缝隙,而后,仔仔细细解开每颗暗藏锁子扣。
如此,便可以顺着男人精壮手臂,把这副温热血肉之躯,从冷铁中撕扯、分离出来。
半晌无言,就在阿曈又要躲回去时候,听到男人终于说个字。
“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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