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明认真地想想,赫尔加患病八年,熬到油尽灯枯后举枪自尽。而他也已经有五年,因为幼时艰苦流离,身体底子还不好,大概是比不过他妈妈。
“……再努力年吧。”
莱安就欣然点头,还郑重地承诺,重逢时会送他更好吃苹果。
姜见明听暗想,还真是个小孩子啊,言行都这纯粹。张口就说要毁灭人类,对谁有点好感又想要他活。至于推翻帝国这惊天事,好像反而成附带。
那天晚上疼昏头,他为自己隐秘野心,把这个孩子拐上未知路,实在是不应该。
真有这种好事,八成落不到他头上。
林歌还在跳脚,唾沫乱飞:“还有,你居然敢煽动那个家伙去谋——”她瞧瞧破烂窗户,压低嗓音,“谋反!”
她把双手捏成爪,像是在讲鬼故事:“如果他真干,天知道哪个月黑风高晚上,就有帝国兵把你抓过去,安上个谋反罪名,喀嚓!”
“……或者拿去威胁那个小混蛋,让他束手就擒,你就和他起喀嚓喀嚓!”
姜见明赞叹:“林歌,你这两年真学不少。”
“——所以你答应他!?”
等林歌知道那晚前因后果时,已经是几天之后。
少女用看疯子目光瞪着姜见明,气极反笑:“你病得脑子进水吗,真相信那个小混蛋能给你带药回来!?”
“从黑波辐射降临到现在多少年?几百年!从没听说过有什药能治晶乱,他说在研发,研发出来是个屁你也敢吃吗,万人家拿你当试药小白鼠呢!?”
“你还说他是皇宫里皇子殿下……哦,个皇子跟们这种下贱人呆十天半个月,他就在乎你想给你治病?怎不直接说他爱上你呢!”
但
能想到这种政斗背后危险性,还会用“月黑风高”来形容晚上。
林歌:“?”
姜见明不再逗小姑娘,他咳两声,盯着眼前豁口破碗。里面盛着清水,倒映出自己脸。
……其实是有点后悔。
临别前,莱安问他:“你能等多久?”
“……别激动。”
姜见明披着被子坐在床角,悠悠道,“再怎样,总不会比现在糟到哪里去,不吃亏。”
这时莱安已经走。他们小破屋恢复往日模样。姜见明回想那个孩子,只觉得像是阵风或是把火,来去都是那突兀耀眼。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真能等到所谓药,林歌说种种不现实因素是方面,更重要是——
他自知自己这个人,运气是真有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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