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让毓臻一阵炫目,半晌才敛住心神,笑了笑,伸手搂住了凤殇的腰,心里却莫名地掠过一抹不适。
像是欣喜,又像是嫌恶,还有更多的说不出的情绪,或欢喜,或失落,意外的陌生。
又是一个月过去,天气正是盛夏最热,若要说朝中有什麽比盛夏更火热的,那必定是新科状元了。
新朝恩科在原有的乡试、会试、殿试之外,还加上了专门针对凤临而设的预试,到最後皇帝有意点为新科状元的,却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凤临人。
新科状元即便是照例封为翰林院修撰,也只是从六品的小官,连早朝的资格都没有,偏偏这准状元还没受封,就连著三天被皇帝四次召见,红了众人的眼,也让朝中渐渐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哪怕他会毫不留情地问「你把小柳怎麽样了」,哪怕他依旧顾忌著两人的身分,哪怕在两人交缠时他依旧会叫出哥哥的名字,那又怎麽样?在这个人怀里的,是自己。
可是,心里的失落,又该何以命名?
激情过後,两人瘫软在床上,低促的喘息声交织。
好一阵,毓臻才撑起身来,凑到凤殇面前,看著凤殇失神的双目,迟疑了一下,终於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对不起。」
凤殇眼中凝住了一缕光,半晌又散去,低笑一声:「什麽?」
「皇上,臣等以为,新朝恩科,凤临的流火在预试中成绩仅仅合格,这次选其为状元,恐有後患。」
凤殇看著殿下三人,太保,东阁大学士,都察院右都御史,不是功臣便是重臣,如此出班,分明是要逼他收回决定。
两个月前他才当殿杖罚了毓臻和刘喜,这三人还敢如此,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凤殇自然明白朝中那些人眼红,尤其是最初辅助自己的那一干人,一边是把自己推上帝位,一边是压制著不让自己建立亲信,想要将皇帝控於掌中的意图如此明显,他又怎麽能轻易如了他们的愿?
「三位爱卿是认为,流火才华不及其它人,还是说
「刚才……」虽然只是一个字便收住,他还是能感觉到凤殇在那一瞬间的变化。
凤殇笑著合上眼,微一翻身靠入毓臻怀里,听著那规律的心跳声,半晌才轻声道:「没关系,你忘不了哥哥也没关系,把我当成哥哥的替身也没关系。只要你记著,在你面前的人只能是我,在你怀里的人也只能是我,永远都不会是哥哥。」
顿了一顿,宛如起誓,「我可以等。」
那麽轻的几句话,却让毓臻心中钝钝地发痛,下意识问:「值得麽?」
凤殇抬眼看著他,浅淡地笑开了:「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