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不抬头,依旧恭恭敬敬地站著:「是因为流火的事?」
凤殇一拍桌子,忍不住便指著流火骂了出来:「流火啊流火,以你的能力,预试根本难不了你,多下点功夫,还怕成绩不高麽?为什麽偏偏就只得个合格?你是存心不当这状元麽?」
「皇上息怒。」流火沈著地道,「流火有意效忠皇上,是不是状元,又有什麽关系呢?」
「那你以为朕为什麽非要把你定为状元?」
「因为流火是凤临人。」流火一笑。
如此想著,他心中难免气闷,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淡淡一笑:「既然如此,这事就再耽搁一天,朕自去再问问流火。众卿要反对,也不妨再搜集理据,好让朕信服。」
听到凤殇似乎有点松口的意思,殿下的人自然欣喜,再没多说什麽。凤殇脸上笑容不变,又道:「那麽这事明日再议,众卿还有什麽要上奏麽?」
殿下众人相顾一阵,礼部尚书刘喜便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跪奏道:「臣有事启奏。」
凤殇微皱了眉:「说吧。」
「一个月前,礼部已经将皇後候选人的名单送入宫中,不知皇上是否……」
凤殇冷笑:「对,因为你是凤临人,也因为你的能力和背景!朕就是要这天下人知道,只要有能力,不管是哪里的人,现在都是天子之民,没有任何不同。」
流火的语气也不禁尖酸起来:「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设立预试?」
「预试是给凤临人一个下马威,叫那些还有反心的人看个明白,这天下早就易主了!状元选你,就是要告诉他们,只要愿意效忠,朝廷不怕用凤临人。何况,难道你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能力麽?」
听得出凤殇语气中的坚稳,流火心中暗暗一叹。恩威并施麽?
他笑著一揖:「谢皇上厚爱。」站直身来,眼中多了几分无赖,「只是,不知皇上要如何压过朝中的反对
刘喜话还没说完,凤殇已经一挥手,站了起来:「这事朕尚在考虑。看来众卿再无要事,就此退朝吧。传流火到御书房来见朕。」说罢,连看都不看殿下众人,快步走入了内殿。
准状元流火一身白衣,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光景,温文儒雅到了极致。凤殇第一次见到他时,只觉得这人从头到脚都是书生的酸气。
流火一入御书房,还没来得及行礼,凤殇就先把宫人都挥下了,一张脸上多了几分怒气,等流火行礼罢了,敷衍地挥挥手,便让他站起来。
「皇上似乎,很生气?」流火试探著问。
「你以为呢?」凤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朕在气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