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针上的毒,足以让人当场丧命,凤殇却一路撑著回来,还掩饰得无人起疑,最後终於支撑不住倒下去时,毒却早化去了大半。大夫说,那是因为凤殇体质特殊,一般的毒物对他根本没有作用。
毓臻心里明白,皇室之内,为了防备各种阴暗手段,皇子们通常都会从小喂食一些轻
「这个……时候,你该……叫大夫……」凤殇微微张口,低低地说,声音里彷佛还含著笑意。
他像是累极地合上眼,声音更轻了,断断续续,「真好啊,能……看到你……惊慌……的样子,我可以……把这个……当作心疼麽?像是……心疼哥哥那样子……」
「瑾,瑾!」见凤殇又闭上了眼,气息越来越弱,毓臻心中更是慌张,失声叫了出来。
凤殇没有睁眼,只是浅浅一笑,声音低如梦呓:「没事的……」最後一字静下来,便再无声息了。
毓臻只是怔怔地抱著他,眼中满是惊惶,心中突如其来的钝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好一阵,才惨叫出声:「来、来人啊!」
「皇上……瑾……你、怎麽了?瑾!」叫出了口,才听到自己声音中一片凄惶,在偌大的厅中回荡著,死一般吓人。
凤殇只是半靠著毓臻的脚伏在那儿,头上冠帽蹭掉了,长发散了一地,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毓臻呆呆站在那儿,半晌才反应过来,仓皇地去扶凤殇。
凤殇在他手中就像是破损的人偶,长发覆面,看不清面容。
他伸出手去,手上已经是止不住地发抖,慢慢拨开凤殇覆面的长发,就看到那张血色尽失的容颜。
就如凤殇所说,没事的。
毓臻坐在床边,窗外的天已经全亮了,雪从清晨就没有停过,天色一例是灰蒙蒙的,让人看得低郁。
淮州知府机灵地带著临时挑选出来的大夫厨子赶了过来,正好撞上了毓臻大叫「来人」的一刻,毫无耽搁地便把凤殇送进了房间,让大夫当场诊断。
大夫折腾了一宿,在凤殇背上找到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吸出银针,敷了药,又开过方子,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毓臻才把人遣去休息了。
就如凤殇所说,没事的。
没有冷傲,没有,bao戾,没有绝望,甚至,没有一丝生气。
眉眼之下,蕴著一抹黯淡的灰,唇边挂著一丝血迹,深红似墨,教人看得心惊。
「瑾,瑾……」毓臻只是失措地叫著。
好一阵,才看到凤殇慢慢地睁开了眼,对著自己微微一笑,更多的血从唇边逸出,教人心惊肉跳。
毓臻惶然地伸手去拭他唇边的血,衣袖染得深红,却像是怎麽都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