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输液区几乎没有人,他环顾了一圈,只有不远处的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一对情侣,女人脸色苍白地靠在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肩上,很亲昵地说着什么,商渝收回视线,莫名想起了刚才的自己跟聂文柏。
好像要比他们更亲密一点。
他烧得浑身骨头都在疼,思维倒是很清醒,聂文柏今天的各种出格行为在他脑中来来回回打着转,最后汇聚成一个让商渝心生欣喜的结论:
自己对聂文柏来说,的确是特殊的。
或许在事情发
“这样睡舒服点,”他说,“我刚才问了,大概还要半小时。”
商渝发出意味不明的单字音节,今天的聂文柏实在不对劲,温情到让他觉得陌生。
会有人对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那么好吗?
商渝不太相信,但他没办法在病中思考聂文柏的用意,也想明白对方想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
但他在短暂的怪异后迅速地适应了这种相处模式,嗅着男人身上很淡的香水味闭上眼。
温计。
“你自己来用?”聂文柏低声问他,声音像隔了层雾般听不太清,“还是我帮你。”
商渝也没管他说了什么,只胡乱点点头嗯了声,重新闭上眼,聂文柏抬手托住他的脑袋,拇指揉搓着几缕被汗水濡湿的发,在一片滚烫的触感中有点好笑。
都这样了,还不打算来医院。
他单膝跪在商渝身前,将他的脑袋埋进自己肩上,动作轻柔地解开几颗扣子,将温度计塞了进去。
总归对我来说是好事,他想,说不准这老男人是真开窍了,想跟我发展段亲密关系呢。
人总该有点梦想嘛。
……
商渝对自己的病情有些误判,他烧得很厉害,以至于在聂文柏将温度计送回分诊台后就立即进了急诊,医生直接给他开了现在已经很少用到的吊针,让聂文柏带着人去输液。
聂文柏的神情始终很冷静,只是下颌显得十分紧绷,商渝被他暂时放在了输液区坐着,离开聂文柏后他迅速在医院的吵闹声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变得清醒,睁着眼坐在角落的位置发呆。
“商渝?”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胸腔里传出,商渝含糊地嗯了声,问他:“到我了?”
“还有一会,”聂文柏说,“你先站起来,别把温度计摔了。”
商渝有点烦,但还是迷迷瞪瞪地顺着他站起的力道起身,聂文柏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两个长腿男人就这么用怪异的姿势挤在医院的座椅上。
商渝被他的动作弄得清醒了片刻,身体有些僵硬,聂文柏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手掌插进他柔软的发间,带着他靠在自己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