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脏话他没有骂出口,而是蹲下身开始收拾,而聂文柏也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在他身边蹲下。
商渝看了眼他沾上灰尘的西装裤脚,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两个人会快一点,”聂文柏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总得给我一个在家
他知道这才是商渝现在需要的。
直到那群人的背影消失在小路之后,商渝才渐渐放松下来,微微耸着肩,疲惫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不希望你跟着过来,”他低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我刚才的表现真的很像个无理取闹的神经病。”
“但我真的没法控制,我一看到他们,心里就全是尖锐的愤怒,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根本克制不住。”
商渝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抬腿,就看见聂文柏面无表情地往商渝面前一站,沉默而严肃地俯视着他。
于是他只能色厉内荏地停下脚步,愤愤地甩了下手:“还嫌不够丢脸么!”
“我不觉得丢脸啊,”商渝对他耸耸肩,一把甩开商笛的手,“你要是不怕被他们当热闹看的话,也可以跟我在这耗到太阳落山。”
他说到这,冷笑了声:“你也知道,我这人说出口的话都是能做到的。”
男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神情变幻了几番后用大度的语气说:“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亏你小时候我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你,商渝,你这人没有孝心的。”
“不会,”聂文柏同样放缓了神情,“我认为这很正常。”
没有人能轻而易举地忘记童年时在家庭里受到的伤害,商渝的冷漠和尖锐情有可原,他从不认为这是不对的。
他无声地紧扣住商渝的手,温和地转移了话题:“我认为今天的重点不在于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
“的确,”商渝点点头,“但在跟妈妈介绍你之前,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他低头看向满地的纸屑和狼藉,烦躁的嘟了声:“他们不知道随手把垃圾带走的吗?居然还在山林里烧纸,真是……”
商渝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你配吗?”
而他的父亲只是用无可救药般的神情摇头叹息,转身摸了摸墓碑:“咱们儿子还是不愿意理我,老婆,我下个月再来看你。”
他的温柔虚伪到令人作呕,商渝翻了个白眼,牵住聂文柏的手往旁边退了点。
“给他们让个路,”他说,“省得到时候摔了还得赖我。”
聂文柏从头到尾都沉默地站在他身边,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很强烈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让那些本该七嘴八舌声讨商渝的亲戚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