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花瓶架子要比那时候盛霜序高点,他不敢开灯,窗外倾盆,bao雨,闪电时不时打亮冲进房屋,与门缝里投进来细细灯光光影交叠。
盛霜序踮起脚尖,尝试把花茎对准那纤细瓶颈,细长花茎插进半便很难再塞进去,盛霜序尝试往下按按,瓶口顺着他力气倾斜,他手腕抖,整只花瓶就从高处滑落。
盛霜序根本抓不住这又沉又滑瓶身,盛语薇闻声跑过来时候,只看见满地碎瓷片和水。
与软弱、总爱哭泣盛霜序不同,盛语薇早熟、稳重,她更善于照顾自己这个总是哭哭啼啼哥哥,小时候他们不像兄妹,更像是姐弟。
此时窗外车灯亮起,映着连绵雨滴,所有窗户都莎莎地响。相比较傻眼盛霜序,盛语薇反应很快,她极其冷静地说:
“她救,却救不她——谁也没能救下来。”
盛霜序哭崩溃,他伸手去捉沈承安衣袖——平日里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他手指紧紧铰住袖口厚实布料,掺杂着他冰冷泪水,勒得沈承安手腕隐隐作痛。
“如你所愿忏悔,可该怎办?天主会宽恕吗?”-
盛家每月生活越来越拮据,负债也越来越多,平日里心高气傲盛宗钰也不得不为生计四处奔波应酬,他出门回来后,基本都带不回什好消息,落魄凤凰不如鸡,巨大心里落差几乎要把盛宗钰击碎,他便都把气撒在妻子和儿女身上。
每次盛宗钰回家都要掀起腥风血雨,盛霜序很害怕等待这段时间,他不知道父亲何时要回来,也不知道今夜要受到怎样虐待。
盛宗钰会为自己,bao力行径找点体面理由,诸如孩子不听话、做什错事来进行找补,这些理由荒谬至极,只不过是满足下他曾经“体面人”自尊心。
盛宗钰这样畜生,又哪来体面可言呢。
明明家中已欠债许多,盛宗钰仍要从微薄薪水里抽出些钱去鲜花店里订花,叫人送过来插在花瓶里,盛家家具已经变卖差不多,只有花是常新,他就是为此来显示自己“体面”。
那天盛霜序母亲宁诗慧卧病在床,直在睡觉,花就送到盛霜序手里,他要在父亲回家之前插好,以免又因无端罪名牵连,受到更重惩罚。
盛霜序很少走进盛宗钰卧室,他与妹妹卧室里摆设已能简则简,只有盛宗钰卧室装修不变,连电视都是新换,他要维持自己落魄前尊严,家里人谁吃苦都可以,却唯独不能由他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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