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挂断了通讯,他立即打开花洒,企图用冷水浇灭自己所有的念头,偏偏火越烧越旺,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难耐之下,他竟莫名其妙地红了眼,心里也浮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来。
都怪瞿既明!
祝念慈喉间溢出一丝微弱的呜咽,眼泪混在水中,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镜子中
……太好笑了!
他双眼失神,脑中又回响起瞿既明刚才说的话,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思绪乱七八糟的,五味杂陈到了极致。
什么叫没有结婚,没有夫人!
祝念慈重重锤了下地面,为自己那丝根本不应该出现的舒坦恼怒不已——就算是真的又怎样,难道还打算再续前缘不成?祝念慈,那场恋爱的下场有多凄惨你难道都忘了吗?
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颤抖的手指拂过银质雕花,在早就习以为常的生理痛楚中神志清明,橙花香甜丝丝地钻进鼻腔,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有多久没闻到过了?
每个辗转难眠的夜里他都如饥饿的游荡野兽般穿梭在偌大的公寓中,试图从每一个角落里寻找祝念慈残留下的痕迹,时至今日他的大部分个人用品都堆在了祝念慈的那个小小房间中,总是不死心地想从衣柜和妥善收起的被褥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橙花香。
可哪里还会有?
他留不住祝念慈,也留不下任何属于Omega的气味,瞿既明心知肚明自己活该痛苦,又总是想再获得祝念慈的垂怜,明知希望渺茫,却还想再尝试一番。
他狠狠地唾弃着自己,试图强行挨过渐渐强烈起来的燥意,偏偏最后还是难耐到浑身都像有蚂蚁在爬,只得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冷水哗啦啦地倾泻而出,他像失了魂般站在花洒下,好一会没有动弹。
门口传来门铃声,通讯器也接到了一个未接通讯,他关掉花洒,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喂?”
“您的外卖到了。”
祝念慈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许久的晚餐,他克制着呼吸,礼貌地说:“放在门口就好了,谢谢。”
毕竟是他欠的债,他活该被弃如敝履,让祝念慈踩入尘埃里。
躁动的信息素和后颈的疼痛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瞿既明终于动了动,迈开沉重的脚步朝自己的家门走去。
再在这种环境里待着,他恐怕得紧急叫自己的医疗团队赶过来了。
……
祝念慈脱力般地坐在门后的地毯上,呼吸凌乱急促,额间尽是湿淋淋的汗,久违的橡木苔气息对他造成的影响实在太严重,发情期蠢蠢欲动,他难耐地并着腿,嘴唇紧抿,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