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依然敏感而体贴。
郑冬晴作为郑家长女,几年前嫁给自己的大学同学。当初她是自由恋爱,郑秉义虽然不甚满意,还是遂了女儿的意。姐夫项豪出身小康之家,后来自己做生意,经营一家货代公司。
郑冬晴婚后经济与娘家分割。如今她不愿花高昂的价格定制一套礼服,或者至少买一身奢牌成衣,或许说明他们夫妻经济状况不那么理想。当然,穷绝对谈不上。
应该是处于仍过得比一般人好的水平,只是无可避免掉出了这个圈层。
但她身上还有家族信托,以及各种理财分红,本不应该落魄至此。
时尚界和社交圈对女士要苛求许多。
宴会礼仪没有明文规定一条裙子不能穿两次,但始终会被视为不郑重。越隆重的场合,越在有钱人之间,攀比风气越为严重。风气如此,没多少人能完全潇洒地跳出藩篱。
郑宝秋定了一条香槟金的礼服,裙摆上缀了大朵的缎带玫瑰。
陈文港从小到大对陪她挑礼服这件事已经驾轻就熟。这些高档礼服美则美矣,上面往往使用各种刺绣、薄纱、手工花边,清洗和熨烫就变成很不容易的工作。
它们从设计阶段就几乎不考虑后续保养问题,只管怎么绚丽怎么来。
仿佛霍念生做什么都不能惹出他的脾气。
既然如此,这就只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情趣了。
她见到的不是真正二十岁的陈文港。
年轻的时候要讲自尊,所有尊严维系在一个敏感的平衡点上,仿佛多染一点铜臭、被别人多说一句拜金就不堪重负。直到过尽千帆,道尽途穷,终究他对霍念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霍念生也把能给的都给过他了。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作为家里的老幺,郑宝秋不适合开口,便把这事推到陈文港头上。
陈文港
这是昙花一现的消耗品。
出门的时候,郑宝秋却悄悄对陈文港说:“其实我上次在这家店里遇到大姐。她……”
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她好像想问店员能不能借礼服,但是被拒绝了。”
陈文港也低声问:“她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
郑宝秋摇头:“她怎么会跟我开口。可惜我的衣服她穿不了,不然可以把我这身给她。”
所有人对他的警告也都不是错,霍念生的底色是一片混沌。
可难道陈文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没准才是知道最清楚的那一个。
陈文港的礼服解决了,之后郑宝秋找了一个下午,拽他陪自己去试新的裙子。
男士礼服款式大差不差,可以一套来回穿着,每次更换配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