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抬头看他一眼:你自己没眼睛不会看吗?
陈文港平心静气,两手抄在兜里:“我理解你心情不好。”
江彩抱着膝盖,扭头看回湖里,闷声讲了句:对不起。
陈文港反而惊诧。
她不耐烦地说:“行了,Eden教育我好几天了,说我口不择言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难什么什么之类。我又不是完全不分好歹。
从彰城赶来路程不远,高铁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接连多日,各种会议、酒局和宴会一场接一场,陈文港知道他是要连轴转的。他趴在床头,注视霍念生的脸,脑子里浮现的是昨晚的情形。许久,他在霍念生额角亲了一下,穿了衣服,出门散步。
度假村环境幽雅,到处绿树成荫,头顶鸟鸣婉转。
陈文□自沿栈桥步道溜达,桥栏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镌刻两句风花雪月的话,他一抬眼,看到莎翁的诗:
永不凋落的是你的夏日,你不会失去属于你的美丽。
但至少这个夏天已经过半了。
手帮他揉太阳穴:换我给你按按?
霍念生笑了笑,摆出享受的态度:“好啊,等我老了,就靠你伺候我了。”
陈文港跪坐在他腿上开玩笑:你这不是想跟我白头偕老的委婉说法吧?
他睡衣领口最顶上的扣子是解开的,白皙的脖颈敞在眼前,比起按头,霍念生心思已经被吸引到别处,说话间手就慢慢伸了进去,欲行不轨:“怎么,你又不想跟我过一辈子了?”
闻言,陈文港愣了愣,心里像涨了潮,哗啦一下有海浪冲上来。
陈文港想了想,盘腿在她身边坐下:你妈妈呢?江彩说:她一早跟律师鬼鬼崇祟出去商量了。
母女俩住到了一个
绕过一片偌大的人工湖,一排巨石通往湖心。
湖中间蹲着个孤零零的影子,走近了看,像是江彩。
他脚步微顿,原也没必要特地去打扰,但她伸着头往水里看,像顾影自怜又
像想不开。
陈文港从一块石头跳上另一块,几下到了她蹲的那块石头:“你还好吗?”
结果他突然从霍念生胳膊底下溜过去,下床说了句刷牙,就跑到浴室去了。霍念生哭笑不得在外敲门:“哎,宝贝,你就这样回报我?”陈文港扬声:你先睡!明天还要说江彩的事!
到底还是把霍念生放进来,小别胜新婚,但谁也没再提那句“过一辈子”。像怕反悔。出来后屋里暗成一片,霍念生等他上床,拉掉了床头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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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陈文港起了个大早。
他抱着霍念生,这一觉睡得安稳深沉,霍念生却还没醒的意思,连他下了床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