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廉价的红色塑料椅,坐起来算不上舒服。
做完这次针灸,下了医嘱,约了下次来的时间,临走人家还把那个艾灸盒送了,以及附赠一盒艾条,说外面买的质量没这么好。
他伏到床上,霍念生在一旁看陈老施针。瘦削的肩膀,覆着一层单薄的肌I肉,蝴蝶骨随着动作凸显出来,又放松了,针具一半没进雪白的皮|肉,一半颤巍巍露在外面,随呼吸起伏。
眼前这一切给了霍念生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最后陈老把一个艾灸盒压在他后腰:
“行了,过一会儿我来起针。回家没事自己也可以用艾灸灸一下命门,就这个地方,蕴藏先天之气,补肾固本的。
屋里弥漫着一股艾草点燃的烟熏味儿,并不难闻。老旧的房间自带一层昏黄色调,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天上风吹云驰,影子在地上疾走,照亮了陈文港半边肩膀。
了,下个方子还能有一种新高度的难喝。
那时候他人像是木的,眼都不眨地往嘴里倒,时过境迁,反而回过味来了。
但霍念生说得轻描淡写,他找的大夫,哪个都论得上国家级的名老中医,陈文港也不能不识这个好歹,只是多问了一声:“哪个大夫?一定要开药吗?”
好在霍念生说:好好的没必要吃那么多药。这个是擅长针灸的。陈文港应了,想了想,算是松口气,从记忆里搜寻着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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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港自己也有点恍惚。前世他其实只来过这里一次,大部分时候反而是陈老奔波,被保镖客客气气接到半山别墅,在他那个不见天日的卧室给他做针灸。
霍念生站起身来,一手抄着裤兜,研究似的低头凝视他身上的针。
陈文港突然问:“你要一直在这等吗?挺无聊的,你可以出去转转。”
霍念生笑笑说:还好,不会无聊。我陪你一会儿就结束了。
说完他重新坐了回去。
见了那老大夫,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态度很和蔼:“姓陈?我也是,咱们算是本家。”陈文港对他有印象,手放在脉枕上,还有几分冥冥的亲切。前世这位陈老先生见他第一面也是这句话。
老头儿名气很大,退休以后又被医院返聘回去,直到八十多虽才离开岗位,现在已经不对外接诊了。给人看病倒是没停过,就在自己家里,前提是能请得动他。
两只手都号过了,诊断情志不遂,要疏肝理气。
陈老让陈文港坐床上,返身拿了盒一次性针具来,贴了个标签:以后这盒是你专用的。没等吩咐,霍念生已经动手解他衣服。
陈文港把他的手拍开,嗔他一眼,自己脱了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