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个人在异国他乡离开人世。
这个女人并不光彩生到此就结束,去世前她死缠烂打,总算给女儿托付个前程。
霍振飞秘书传达他意思,就在当地火化,骨灰带回来即可。把她遗体运回国安葬需要大费周章,国内又没有她亲朋好友,有什必要?没人会给她操这麻烦心。
能办个葬礼已经是很周到安排。
陈文港倒是可以想象这个葬礼能办得多凄凉。江晚霞和江彩母女俩孤儿寡母,举目无亲,如果她死在国内,至少他和罗素薇及其他同事会出于善意露个面,或许她还有个别其他朋友。
已经快憋疯。
陈文港笑笑,能理解她意思。
江彩开始源源不断跟他倒苦水。
她英语水平极烂,除谢谢再见之外窍不通,能不能和当地人交流,完全取决于对方会不会说中文,每天出门都像撞运气。霍振飞给江晚霞安排疗养院确很专业,但地处偏远,除请个护工,剩下照顾菲佣都只会说英文。江彩在那边孤独得险些发疯。
Anda会负责帮她翻译沟通,但她职业素养极佳,永远公事公办态度。她不像罗素薇,在江彩面前不会流露任何多余感情,也不会多说自己责任范围外任何个字。
在国外,整个葬礼告别仪式大概就只会有江彩和Anda两个人。
陈文港问:“你现在怎样?需要过去陪你吗?”江彩突然觉得委屈,看着他红眼圈:“不知道,怎办,陈哥,真没有妈妈。”
听半天陈文港问:“你不是还要上学吗?你什时候回来?”江彩突然沉默许久:“妈死。”
陈文港愣片刻:“节哀。”他安慰江彩,“有什能为你做吗?”听到这句话,江彩若无其事脸上终于慢慢露出丝裂痕。但她没有哭,隔着并不清晰摄像头,看不出眼眶里有没有水。她顽固地维持着镇定,吸吸鼻子:“没有。就是他们不让她回国办葬礼。”
陈文港叹口气。
江晚霞女士已经是尿毒症晚期,出国之后,病情骤然恶化,虽然来得十
分突然,也算不上特别让人意外。江彩出国陪她过最后个中秋,然后迟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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