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弟不要勉强,”雅按捺着心虚,关切道,“还是回房里好好歇息吧,大师兄也快回来了。”
“师兄要回来了?”江绪莫名觉着有些慌乱,“我……”
他不想如此快地面对严绥,这让他的负罪感愈发深重。
雅哪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却也只能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劝慰道:“大师兄素来心疼你,你若真想出去,不如等他回来,同他说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惋惜地想道,江绪这小傻子,所有人都能看出严绥的意思,就他自己不明白。
正盘算着打开门,脚下便一顿,只见门口多了张椅子,一道纤瘦身影坐着,紧紧闭着眼,似乎是在此打盹。
江绪愣了愣,低低唤了声:“雅师姐?”
雅这才睁开眼,视线一片清明。
“醒了?”她的眼神落在江绪颈侧,有些尴尬地飞快侧头,“感觉如何?”
江绪脸上霎时一热,嗫嚅着道:“为何你会在我这坐着?”
说服了自己。
他久久地睁着眼,脑中一团乱麻,只剩几段隐约的画面愈发清晰。
愈想愈觉得严绥其实也不是全然的仙人,他会脸红,会激动,会难以自制,会在自己耳边哑声说夸赞的话。
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可他终究是要成为仙人的,江绪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情爱于无情道修者来说只是过眼云烟,算不得什么。
但此事也只能交由严绥自己处理了。
江绪想的却是,等严绥回来,自己怎么可能成功溜走?
他心
“大师兄有事出去了,”雅善意地避开了江绪的眼神,稳住声音道,“他说你受了伤,让我在这守着。”
“噢,这样,”江绪松了口气,扣着袖口的刺绣纹样干干笑了声,“我没什么大碍,劳烦雅师姐了。”
他说完,垂着眼飞快补充道:“我要去道场了,雅师姐好好回去歇着。”
“不行,”雅回得飞快,“大师兄说你伤得不轻,我断然不能让你出去。”
江绪愣了愣,试图挣扎:“我真的没事……”
此事对于严绥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对于严绥来说……
也算不得什么。
贪香无解药,若不想死便只能这般,严绥不过是在救自己的命罢了,更何况严绥也没把自己当炉鼎用,算来算去,也只能归为迫不得已的意外。
如此反复念叨了数回,江绪深吸了口气,终于抹着脸爬下床,心中逐渐有了个想法:
反正此次下山便是为了游历,而论道大会也办得差不多了,况且严绥也常年在外游历,五海十二州大得很,若是自己也在外游历,应当有好长一段时日不会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