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如绝望之人死死攀附着最后一根稻草,却再也说不出让江绪信自己的话。
是啊,他哪里可信呢?
江绪静静地注视着他逐渐颓然的神情,眼泪瞬间决堤而出。
被狐妖剖开胸膛时他没哭,在沉睡中重历一遍乱七八糟的上辈子时没哭,被乱箭穿心的时候也没哭。
可在如今,他看见严绥满目慌张却什么都解释不了的时候,终于被绝望感击溃了所有的坚韧与理智。
“绪绪,”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绪的眼,嗓音低哑,“你怎么这么会往我心上捅刀子。”
江绪先是心头一慌,在严绥受伤的神情中朝他走了两步,又像是反应过来般抿着唇停下。
“就连现在,你也要骗我。”
他甚至没用上灵力,怎么可能伤到严绥?
严绥在他通红的眼眶中苦涩一笑:“那我如何才能让你信我?”
却仍在微笑:“那绪绪想去哪呢?我说过,想去哪我都能带你去。”
“可我不想同师兄一块了,”江绪红着眼对他微笑,“也不会再回无极宗了。”
“胡闹!”严绥轻轻呵斥了声,“不回去又能去哪?”
“这便不劳子霁君操心了,”始终挡在他们中间的阿蛮终于开口,“我们自有去处,缘灭便好聚好散,子霁君修无情道的,总归比我这魔修更懂这道理。”
严绥却轻轻噢了声。
都是真的啊,他苦涩地想着,一点点掰开了严绥的手指。
怎么能够……
都是真的。
岁迟
呃啊——又要上班了
江绪摇了摇头:“师兄,我也想信你的,可……”
他说着,眨了下眼,莫名有泪水啪嗒砸在手背上。
“师兄,”他微笑着,嘴角颤抖,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万箭穿心真的好疼啊。”
严绥的神情渐渐变得难以置信起来,他顿时茅塞顿开,刻意被无视在角落的不安和绝望骤然攀升,令他忽地抓住了江绪的手腕。
“你想起来了?”他用力到令江绪觉得骨头都在发痛,“绪绪,你——”
“何来缘灭一说?”他轻笑着,语气中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恼怒,“真正缘灭的,不是你同他么。”
这话也不知戳到了阿蛮的哪个痛处,她神色一冷,不再同严绥废话,直直一拳朝他脸上击去,严绥同样不甘示弱,一掌朝她胸口击去。
两人瞬息间便交手了数个来回,江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脑中愈发混乱烦躁。
“够了!”
他也出手朝严绥攻去,甚至没用上丝毫灵力,只是单凭蛮力给了严绥胸口一掌,可对方却极明显地闷哼了声,接着倒退几步,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