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们能活下来,”他低哑地问道,“还愿意爱吗?”
江绪在他怀中闭上眼,轻轻唔声。
“再说吧,你还有好多事瞒着。”
阴云渐渐散开,宫阙显现在天穹之上,宏大钟声与恭送魔修姑娘飞升呼声中,他们只是精疲力尽地相拥着,严绥珍而重之地搂着江绪,终于忍不住,落下滴转瞬即逝泪。
他走过两辈子,整整数千载灰暗人生,好似终于能
“是那日天道令出现时霞光!”
“不对,那时是九色霞光,如今只是七色……是这魔修要飞升!”
“怎会如此?”懊恼声音此起彼伏,“这功德分开三份后是绝对不止啊!”
而严绥则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也是试炼,”他苦笑声,“特地派个疯子混淆,实际上早便有新人选。”
便块走吧,”严绥温笑着,神色竟有点疯狂,“往后同存在于天地间每寸,你就再也跑不掉。”
如此想想,何曾不是桩美事。
虚弱感点点浸润身躯每寸,严绥冷静地想着自己还剩多少时间——散去修为是耗费最长时间过程,然后便是躯体,最后才是神魂,他应当还有两炷香时间可以好好将如今江绪记在心里。
足够。
倏然间,黑压压人群中传来急促脚步声,身着黑衣女人从最后头走上祭坛,她双手在胸前寸许交叠而握,对着枯死建木行最隆重古礼。
江绪同样是茫然,他看向严绥,有些犹豫地问道:“是阿蛮要飞升吗?”
“嗯,”严绥勉强从地上站起,艰难地朝他走去,“这场劫数有救。”
江绪便也露出个轻快笑来:“真好,只是不知们还能不能活下来。”
他大半力量已经融入建木之中,而严绥情况显然更糟糕,即便能找到终止法子,也有些晚。
严绥回应是用冰凉手握住他。
是阿蛮。
她声音在祭坛上清晰响起:“方才建木之上,天问何以入魔,答曰:为活命,为生存,为报灭门之仇,天又问何以不作恶,答曰:道不分对错,错在人心,吾不作恶,是道心所向。”
她站立于祭坛正中,手中结出同样法印,清喝道:“不敢为苍生立命,又怎配享万世香火,愿为众生之福修道,不飞升又何妨!吾愿以己之身供养建木,重构天地之梯,挽救苍生于灾厄之中!”
当——
无尽光华自她身上倾洒而出,天地间似是响起悠悠钟声,缓慢地,声接着声,云层后隐约投下隐约霞光,激起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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