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现,不待在你身边,不抱任何指望,生活反而轻松得多。所以我逃避了,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逃避着也会有惯性,我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也还不错。”
对都惯于隐藏自己的人来说,想开诚布公果然很难,和丢掉自尊剖开自己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严子书已经这样做了。这与其说是给对方的机会,倒不如说
但是感情的欢愉,好像就怕谁先提谁就输得一败涂地,只能任人宰割。
可原本对他来说,通往傅金池心里的路像布满瘴气并险隘重重的沼泽。现在瘴气忽然消退大半,你看到沼泽女巫也不过是个普通老太太,至少你不再害怕,甚至想要跟她打个招呼。
严子书似乎也有些迟疑,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当然,确实我自己有很多问题,以前我有很多话都藏着掖着不愿直说。现在既然开口了,那索性就说清楚。因为你太独了,独到我没办法想象谁能跟你谈感情。我没有自信,我觉得我也不行。”
“这么说不是想抱怨,从最开始你就是这样,总是搞得神神秘秘、高深莫测的,我知道你很有魅力。我也愿意被你吸引。但我其实也知道,像你这种性格,要是我跟别人一样,随随便便就上钩,表现得对你死心塌地,你恐怕很快就没兴趣了,只会觉得很庸俗。”
“所以我很少主动去找你,不找你就不用担心被你拒绝。但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可能其实是挺得意的,这一点以前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时间长了我会觉得,你愿意为我破例,我应该还是跟别人有那么点儿不同的。我甚至想,没准我们俩真的能成一路人。”
傅金池近在咫尺,严子书在敞开心扉,他却变得思维迟钝,只懂得望着对方侧脸。
“你不是好人,其实我也不是。后来我愿意陪你一起往泥潭里跳都行。可我想要的越多,就越发现,原来你根本不需要我。你也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从来不知道你去哪了。你就是,好的时候特别好,坏的时候说失踪就失踪,说翻脸就翻脸,这让我觉得很挫败,也很焦虑。”
“我没有你那么洒脱。”严子书抿了抿嘴唇,“我也会受伤、会害怕的,你懂吗?”
“我懂,我明白了。”傅金池嘴角扯出了苦笑,都是自己种的苦果。
“你是懂,还是说说?是那种害怕——我害怕被你小看,害怕被你嘲笑,害怕被你厌倦,这些我都可以自己藏起来,但我发现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了。你对我越好,我越要怕你动不动就若即若离。你是欲擒故纵吗?我怎么知道你达到目的了又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