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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里的东西其实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严子书也早就拿到自己的通行证。
他不再让傅金池掌控全局,而是参与了后续规划,两人会先去蓉城落脚,看过傅金池预约的大夫,然后共同回一趟东城,毕竟多少都还有事情需要了结。
照严子书的意思,傅金池在东城长大,根基也在这里,只要他想,以后仍会回来定居。
但他又有些私心,总觉得傅金池过去生活在很糟糕的状态里,现在既然放下了过去的恩怨,在蓉城旅居两年,让他换个环境待一待也是好事。
他摸了一下领带,上面果然空空如也。
“上山的时候应该还在的。”严子书微微皱起眉,有些苦恼。
“大概刚刚掉哪儿了吧。”傅金池往来时的路看,“要找吗?还是回头买个新的?”
“先找找看吧,这还是前阵子你刚给买的。”严子书微微遗憾。
“你给买的”这几个字大概取悦了傅金池,他依言回身走了两步,严子书却没跟上来。
打个招呼。傅金池跟着过来了,坐在礼拜堂的长椅上等他。
这会儿,有个年轻的牧师正在讲台上练习周日的布道。
傅金池不欲搅扰他,悄悄走出大门,早上的空气和阳光都有新鲜的味道。
严子书正好从建筑物里出来,看到他站在外面,笑笑迎了上来。
严子书戴着银边眼镜,身着浅灰色休闲西装,身条笔直,步伐均匀,气质知性又温和。
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恨不得做一辈子工作狂,变成两个人以后,严子书突然肩上多了层责任,他似乎有义务首先反思自己的生活态度,再给予
傅金池并不意外地转过头,严子书仍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笑,笑容如皎洁的明月初升。迎着傅金池的目光,他抬起手示意,指缝里正夹着一只银色的领带夹。
“看,我骗你也很容易的。”
傅金池点头:“确实。”
毕竟是心甘情愿的。
重新别好领带夹,两人仍旧并肩向山下走去。
他们保持着社交距离,不在这个地方去犯别人的忌讳,直到走到半路才悄悄牵住了手。
傅金池漫不经心地笑着说:“刚刚看到你走出来,让我想起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
“这就开始追忆往昔了?”严子书笑道,“是什么样的?”
“也是穿着这个颜色的西服,那么一本正经,笑都不笑一下。”傅金池自动摒除了傅为山,“但是挺好看的,很适合你。我当时就想把你骗到床上,看看你脱了衣服会不会有表情。”
严子书正要回应他的骚扰,忽然停住脚步,“咦”了一声:“我的领带夹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