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柏赶紧转身去水池里洗把手,用手帕擦脸。他边洗脸,边同赵兰香说话。极低声音里透出分坚定,“知道你想说什,铁柱定跟你说。”
“这份活会做下去,今年不会改。好,擦擦你眼泪,是不是杀猪场面太血腥吓到你?”
其实当这个干净漂亮女人出现在这个又脏又臭屠宰场时候,会令人觉得那瞬整间屋子仿佛都亮几分。
那些干苦活伙计向他投来艳羡又嫉妒眼神,让贺松柏再次感受到云和泥之间差别,他是地里腥臭泥,注定辈子混迹在泥里。而她是纯洁干净云,自由自在、随时都能飘走。
她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而贺松柏又脏又累
贺松柏问完这些话后,下意识地侧个头,浑身蓦然地震住。
他那个此刻应该呆在家里香香甜甜地睡着觉对象,此刻正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知在那站多久。
刚才还觉得“捡便宜”、正高兴贺松柏,这会惊喜心情全都不翼而飞。
他涩声音透出分紧张。
“你……你怎来?”
赵兰香就这样隔着长长段距离,看着贺松柏是如何地搬猪烫毛,再下大劲儿把猪肉猪骨劈开。刀落下劈到坚硬骨头,又快又猛,有时候会溅出火星子。
贺松柏劈个多小时,才把四头猪劈完。
他完成任务后,何师傅挑三十斤卖相特别好半肥瘦肉给他拿回去。
贺松柏问:“猪下水能拣点吗?”
他对象喜欢吃猪下水比喜欢吃猪肉还多,猪蹄在她眼里估计比肥肉还更可爱。
赵兰香擦干眼泪,既心疼又气愤地说:“不来,还不知道你准备每天来这里‘买猪肉’。”
贺松柏下意识地拉开几步说:“浑身又脏又臭。”
话说完他指尖还淌下几滴猪血。
赵兰香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擦脸。
“又不嫌,再脏再臭还不是男人?”
何师傅爽快地摆摆手:“随便拣吧。”
反正猪下水也买不几个钱。
杀猪师傅又累又辛苦,每天干完活后这边都会允许他们带点猪肉回去补补身子,猪下水算个啥。何师傅想着又多添两斤肥肉进去,算作贺松柏这天“辛苦费”。
“劈出来猪头骨你要是想要,也拣点回去。”何师傅添句话,仿佛觉得贺松柏这小子又穷又寒酸,有些看不过眼。
猪头骨跟猪排骨和不样,头骨那是丁点儿肉都没有,几分钱能得大把,他们用低贱价格打包卖给倒爷,自己人想要些回去煲汤喝都是随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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