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姐帮着四丫块晒衣服,晒完还笑眯眯地摸摸她脑袋,像是对待弟媳般地待她好。
俨然已经从祖母那里明白四丫是来干什。
贺松柏太阳穴抽抽地疼。
他把自个儿大姐拉到边,眼神又凶又沉默地看她。
……
李阿婆看几眼,看起来很满意。
她拍拍四丫手,“去吃饭吧。”
向四丫眯起眼,应下。
她隐隐约约知道她亲爹念头,直避嫌不肯来贺家。拖到年龄大,年前终于避无可避地来给这位旧时“主家”太太磕头。
向四丫第次见着传说中柏哥,模样生得挺俊气,原本七分不愿意也变成七分愿意。
自个儿孙儿在李阿婆眼里当然哪哪都好,聪明又善良。但是眼下现实不得不令李阿婆低头。
她觉得样样都好叶姐儿迟迟无人问津,叶姐儿长相随母亲,清秀又高挑,可惜听力后天障碍,好人家看不上她,来说亲不是上年纪没钱讨老婆,就是常年缠绵病榻病秧子。李阿婆不舍得让她吃苦,直留到二十多岁。
拖着拖着,成李阿婆难言心病。
柏哥儿……摊上这成分,怕是也不太好说亲。
李阿婆破天荒地沉默。
赵兰香知道那个老实巴交德叔带女儿来
她先把院子里柴全都劈,又把阿婆大姐三丫衣服全都洗,勤快地晾在竹竿上。
她见贺松柏,低头冲他叫声“柏哥儿”。
贺松柏中午吃完饭骑着车去趟县里,下午回来便看到德叔女儿在他家里里外外地收掇家务,还把他每天要劈柴劈光。
女孩嫁人之前讲究就是个“女红”,这里女红意思并不是古时刺绣,而是收拾家务、洗菜做饭本领。贺大姐原本谈过门亲事,是贺松柏领着大姐上门,贺大姐里里外外地收掇家务,给男方展示她在娘家学到手“女红”。
他现在看,还有什不明白。
这种沉默不是默认沉默,而是难过沉默。
德叔说:“算俺厚脸皮次,待会就把四丫送过来,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处处。”
德叔也隐隐接受主人家彻底落魄事实,从当初人上人沦落成现在人下人。但在他心里,太太和柏哥儿依旧是他恩人。要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把精心拉扯大女儿送过来结亲。
下午,德叔掌上明珠四丫来。
女孩梳着平平刘海儿,有点憨气。并不是她爹形容那样白白胖胖,但长相也不随爹。虽然不算漂亮,胜在得生得白净,笑起来讨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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