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时候,阿婆你老朋友特别可惜大姐聋,给她检查下。”
“他说动手术治治,指不定能给她恢复点听力,就是有点贵……不过可能也没有用,大姐年纪毕竟也大。但想给她治治。”
阿婆噢声,沉默下去,脑袋依偎在孙子肩膀上,浑浊眼流露出愧疚。
“你大姐耳朵聋时候,正好是咱家落难时候,大人照顾不周到,让她发几天高烧。”
贺松柏轻松地说:“大姐也不怨你们。再努力努力,攒钱给大姐治
贺大姐头晚得在丈夫家过,因为第二天要给公婆做顿饭敬茶,过明天他们夫妻俩才回贺家。
赵兰香特意教她烙土豆鸡蛋饼,又香又好吃,做起来还不费劲,用来当成女红讨好公婆很合适。
阿婆没有出去吃喜宴,而是在屋子里自己个人吃,虽然冷清却自在。等贺松柏喝完酒后,才到屋子里把老祖母背在身上,深脚浅脚地走回贺家。
这大约是她这十几年来头遭出门,阿婆望着河子屯绿水青山,眼里浮起当年往事。
忍不住抻长脖子,又冷漠又胆怯又怀念地打量这些山山水水。
男人都被灌得不轻,醉都醉死。大牛大马大狗平时哪里有福气喝得到那多酒哟……
贺松柏所在杀猪场里常备有高浓度烈酒囤着,又辣又辛,师傅们干活干累可以喝口提提神,有劲儿杀猪。
喝个夏天贺松柏,酒量突飞猛进。
大牛得援手,很高兴地把贺松柏推上前。
“认识下,这是俺嫂子她亲弟,大伙放过俺,冲着他来!”
贺松柏说:“阿婆,'四人.帮'倒咧!”
阿婆应和着:“倒好啊,倒好……”
“再熬熬,亲眼看看国家会发生什变化。”
“今个儿把叶姐儿送出嫁,也算是桩心愿,心头松得很,快活得很。柏哥……还剩你。”
贺松柏微妙地感觉到这个话题不能深入下去,连忙转移话头。
贺松柏很老实地杯接着杯喝,大约是他皮肤太黝黑,酒色不上脸,社员们轮敬下来都没灌倒他。他温温吞吞地喝,喝着喝着,把圈人都喝倒。社员们喝醉以后,贺松柏才松口气。
跟他预想中冷嘲热讽不太样,他喝酒都喝得真心实意些。
他开心地跟李大牛又喝几杯,把人家逼得都蹲茅厕不愿意出来。
赵兰香远远地看着贺松柏,忍不住低头抿唇笑。
喜宴从中午直吃到下午,直到太阳落山他们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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