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从镇上买的糙米用郑家的石碾去了皮子,倒水泡了一天,蒸熟了和艾草汁混在一起,都揣烂了,做成艾草糍粑,他们这里没这么吃过,水时送到各家后都当个稀罕物吃的。
毕竟别说糍粑,村民们连大米也是要珍惜来吃的。有灾民北迁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个偏远的山村,而他们仅能做的,就是守好家的粮食,留到来年春种,盼着老天有个好时节,能家有余粮不愁吃穿。
水时今日去给七嫂子送了些糍粑,回到家
了!边想边跑,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但却忽然觉得身后一阵罡风袭来,他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于是,就在夜空中乌云遮月的时刻,一个人只在树林外露着一双腿,被不知什么东西逐渐拖进去,印了一地的血痕。
水时家,小黑马在驱赶了“人”后,就甩了甩头,正了正被弄乱的小辫子,依旧一脸无事的回去吃豆粕,小狼则试探的往土屋的门口小心的接近,但依旧被屋内的符离喝止,不敢上前了,跟着小马在干净的畜圈中过了一夜。
符离早就察觉有人进了院子,但怀里的放不开,他也不愿意去理会,结果那人甚至孱弱的对抗不了两个幼崽,就更不去在意了。毕竟,住在四周的“人”太多了,每个土屋里都有好几个,他学着逐渐去适应,逐渐去习惯。
第二日早晨醒来,水时便打起了精神,利落的下地给符离煎药,给小马添草,腾出空,还在侧屋给孵出来没几天的几只“灰鹅”,立了栅栏,给了点糠皮子,养起来了。
他迷蒙了一宿,生前死后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想了个清楚,并真正接受了这个世界,且逐渐融入其中,他自己的命,与林水哥儿的命交汇在了一起,成了这个时代的一滴水,无声的汇入大海的洪流。
就这样安泰的过了些子,转眼年关将至,符离的药喝完了,伤结痂了,但却依旧没走,水时也没提,两人就这么默默的住在了一起,水时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沉默的陪着,“野兽”也渐渐学会了挑担取水与用砍斧劈柴。
白天的符离时而不见踪影,只是到了晚上,他会带着新鲜的猎物回来,身上依旧有些山上温泉洁净的阳光味道,俯卧在雌兽身旁,守护着水时入睡。
符离抬头透过木窗的缝隙,仰头看了看将圆的明月,暗自咬了咬牙,压制住了血脉的涌动,与扑向眼前熟睡的人,抵住他的身躯,狠狠吃拆入腹的欲望。
要过年了,家家户户不论富不富裕,都做了年节的吃用,或是蒸馒头,或是烧炊饼。水时在收到了不少人家的送礼后,也开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