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纪伟:“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劝我护住岚馆吗?”
“严叔。”越城沉声,“我不奢求您护得周全,但至少,请您……”
严纪伟打断他,“你给我一个理由。”
越城指腹无意识地在杯沿上划过,眸色如渊,深邃英挺的五官透出讳莫如深的无奈寂寥,“岚馆于我家
短短十分钟内被长辈连喊两次‘小崽子’的越城:“……”
严纪伟端起酒杯一口闷掉,满上酒,再想喝时,被越城摁住手腕。
“严叔。”
“无妨。”
严纪伟摆摆手,酒送到唇边,吞下,已经苍老却仍旧坚毅的五官终于透出一丝落寞的愁容,他低声说,“上个月,陪你许阿姨体检,宫颈癌晚期,没多少时间了。”
两家,都是我受庇护扶持起来的。”
越城漆黑的眸子看向他,严纪伟回视,继续道,“我知道你小子一向不耻我这爱好,刚接手你母亲丢给你的产业时,需要借他人之手帮衬你一把,那时你至少还做做表面工作,偶尔陪我这糟老头子声色犬马,站稳脚跟后,恨不得躲我躲得远远的。”严纪伟端起酒杯咂了一口,评价,“忘恩负义,要不是给你母亲面子,我才懒得搭理你这小崽子。”
“严叔,您言重了,我总是很尊重您。”
“越城啊,人活这一辈子,总要有点奔头。”严纪伟说,“我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不说鞠躬尽瘁,但也算兢兢业业了。握紧权力后,总想要得到点什么。”
越城替他满上空掉的酒杯,两人碰了碰杯。
越城一愣。
严纪伟见他的反应,苦笑,“突然吧,我也没想到,我跟她之间没什么爱情,但说到底两人互相忍耐凑合了几十年,也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
“这辈子她忍了我那么多,人都快走了,我就想着啊,不如做点让她舒心的事吧。”严纪伟摇头,“她以前整日冷眼看我在天域、岚馆进进出出,死前要能看到这两家垮臺,想必也是爽快的。”
越城:“……”
“奈何,想要的求而不得,最后只能娶了你许阿姨。”严纪伟说起自己政治联姻的妻子,眼神黯然,“我不贪,也不腐,那只能从满足性癖入手了,先比起前两项嘛,灯红酒绿风险也小。”
越城道,“我理解您。”但不认同。
“这次整改,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却也不重。”严纪伟直勾勾地盯着茶几,叹息,“我不过是,不想管了。”
越城怔了怔,显然是不相信严纪伟会突然迷途知返。
严纪伟酒喝多了,有些上头,也懒得跟越城虚与委蛇,“小崽子,收起你那一脸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