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越城回视,“那就去他妈的情人吧。”
……
易南川低头,去看地面悉悉索索爬过的一只小蚂蚁。
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目光跟着蚂蚁挪动,回他,“易南川。”
‘喀啦’,拉开。
铁门旁,围墙边,蹲着一个人。
黑灰色的头髮乱蓬蓬地支楞着,像朵蘑菇。
他的脚边放着一盆小金鱼,它们瞪着眼珠子在水里一圈又一圈地游,还有一盆仙人球,迎着阳光肆无忌惮地张扬浑身的小刺。
越城一直屏住的唿吸终于从肺里挣扎着小心翼翼地唿了出来。
咚。
门关上了。
徒留越城一人在偌大的房屋,形单影只,孤身一人。
越城坐在客厅里,黑漆漆地眸子专注地盯着电视。
新闻明明早就结束了,他却还在一脸认真地看着广告。
他养的大型观赏鱼旁边。
易南川把金鱼一条一条捞出来,放回曾经的圆肚小鱼缸里,捧着小鱼缸走到客厅靠窗边阳光最好的位置,那里置放了个小木架,摆着越城买给他的仙人球。
仙人球长大了,移到了新的花盆里,刺变硬了,摸着扎手。
易南川一手拿走仙人球,一手捧着小鱼缸,从客厅穿过,消瘦的身影短暂遮挡住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又很快离去。
越城至始至终对他视若无睹,神情疏离淡漠,仿若易南川只是一个毫不相干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我叫越城,很高兴认识你。”
越城张口,可嗓音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只能沙哑粗粝地艰难出声。
“这位先生,你蹲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晒太阳。”
越城问:“要进屋坐坐吗?”
易南川抬头看着他,说,“不必了,我刚才和屋主人决裂了,没资格再回去当他情人了。”
……
他僵坐在沙发上,一刻钟过去,都不曾变换姿势。
终于,肌肉过度僵硬导致手脚发麻的越城从沙发上起身,埋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边,手指握紧手把,缓缓推开。
庭院空荡荡的,寂静无比,绿森森的植物在阳光照耀下,叶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越城沉默着,一步一步穿过庭院的石板路,走到週边的大铁门前,停顿。
易南川来到门边,直直地站了一会,终于在两人争执后,说出了第一句话。
“越城。”隔着玄关,他轻声说,“我走了。”
客厅里的越城置若罔闻。
手指握着小盆栽,易南川只能靠手腕力量吃力又狼狈地开门,阳光瞬间肆意地撒进屋内,在易南川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暖黄色。
他眯了眯眼,大概是觉得刺眼,低下头,脚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