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简面不改色,平静自若地拔出长剑,一脚踢开面前已经凉透了的宿卫。
长剑入鞘,快步往一处已经收拾妥当的偏殿而去。
未走多远,陈郸跪报。
“殿下赎罪……”陈郸苍苍面容上掠过一抹痛悔之色,咬牙恨恨道,“是老臣鲁莽,让那小崽子跑了!!”
牧行简上前一步,慌忙扶起对方,低声道:“老将军请起,牧临川断了双腿,料想也跑不出多远,再派人仔细搜寻便是。”
“女郎莫怕。”
一个年轻的军官恭敬行了一礼,好声好气道:“殿下进城前特地叮嘱过我等,要好生礼遇女郎等。”
“还请女郎放下手中刀剑,先去偏殿那儿休息,殿中早已准备好热茶,给女郎们暖暖身子,压压惊。”
这年轻的军官,言辞恭敬,语气中却含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之态。
见他身后兵强马壮的,袁令宜与方虎头互相递了个眼神,明智地道了谢,没有在这时多生事端,就连方虎头也黑着脸勉强忍耐了下来没有发作。
眼前一花,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竟然从那兵士身后劈来。
鲜血喷涌而出,飞溅了大郑夫人满头满脸,转瞬之间,这兵士已被人当场斩杀。
来者是个跨马提刀的将军,生得魁梧,一双虎目阴沉。
收了刀,对方横眉立目,指着地上的尸体,对身后的披甲士兵们怒喝道:“若让我再撞见有这种事发生,此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血腥气被夜风送来,头一次直面这肃杀狠厉的荆州兵众,大郑夫人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一个全须全尾的牧临川,或许还能对他造成威胁。
但一个双腿尽断的牧临川,找得回来找不回来,牧行简并不多上心。总归是气数已尽,秋后的蚂蚱
那年轻的军官长舒了一口气,“女郎,请吧。”
见他生得一团稚气,袁令宜似有意,似无意旁侧敲击地问:“敢问这位军爷,可有陛下与王后的消息?”
那军官倒也坦荡,摇摇头,笑着应答道:“女郎有所不知,这废帝一双腿被咱们陈郸老将军斩断了呢!可惜叫这废帝跑了。至于王后,倒是没有消息。”
察觉到面前两个少女面色微微一变,那军官自觉威慑的目的达到了,只笑笑也不说话。
一场鏖战结束,天色微明。
……
而袁令宜与方虎头那儿,倒也顺利。
这一路上,若遇上叛军,袁令宜便执剑疾言厉色地高呼道。
“我乃汝南袁氏女,尔等也敢冒犯于我?退后!”
少女风尘仆仆,眉眼间掩不去倦色,但亦掩不去这通身的高雅光彩。军士们见此无需凭证就已经信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