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了小树枝,拂拂精神奕奕,意气风发地站起身,拍了拍手掌。
她想通了!她不回去了!
她救牧临川本来就是一时侠气作祟,天知道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待在后宅,待在后宫,待在刺史府的那段时间她都快闷死了,还必须要端着王后的体面。
她从小上树掏鸟窝,下地偷西瓜,下河摸鱼虾这些事儿没少干过,野惯了。就算前面战火纷飞,她好歹还有系统傍身不是吗?
到时候找个地方安顿了下来,再慢慢联系这个世界的爹妈……
耷拉着脑袋,陆拂拂戳着不知道从哪儿捡到的小树枝,在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写写画画。
找牧临川,不找。
她如今在人冀州地盘上,还找牧临川呢。就不说人家信不信她灰头土脸的像不像王后了,就算是真信她的话,她指不定就被人绑起来送到敌营做人质了。
用小树枝在地上果断地,划了个叉。
最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出来了,真的愿意回去吗?
孩儿突然像梦游一般魇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开始冒汗,杏眼露出恐惧之色,左慧担忧地追问。
拂拂猛然回神,对上了左慧担忧的视线,摇了摇头。
“我没事。”
她知道自己刚才是钻牛角尖了。
哪怕没有牧临川,焦涿等人也会发动这场战争,她在这场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她心里总觉得愧疚,愧疚得她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想到这个世界的爹妈亲人,拂拂眼睛有些湿润,忙伸手擦了擦。
左娘子心善,见她孤身一人,竟
明君改造计划已然失败,就算她相信牧临川,信他能打回上京,这得猴年马月的事了吧。难道要她十多年一直围着牧临川转悠?
拂拂生生打了个哆嗦,忙将地上的牧临川给抹干净了。
到时候她都三四十了,她虽然喜欢他,可还没这么伟大。
她不信命没错,可到了这地步,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拂拂反倒是想通了。
这一路上,拂拂看到又有几个零星的难民,像她一样,加入了队伍。
这些难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木然地跟着队伍移动。除了和陆拂拂一样新加入的脸上会露出些迷惘和凄惶之色,不知道要往何处去,其他人大多都已经麻木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傍晚,众人这才自发地找了个温暖避风的地方,停下来修整,埋锅造饭。
拂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停下来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跟着难民队伍走了这么远。
她难道不应该去找个有人烟的城镇,然后想方设法联系上牧临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