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根刺始终顶着他的心口。
他没法忘记。
家里门铃响的时候,许濯一个人在家。他正戴着耳机听歌修照片,隐约听到门铃声响,没去管。
门铃响了半天,停了。接着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过来,看到林星遥的名字。
他坐起身摘下耳机放到一边,接起电话。林星遥的声音响起:“你不在家?”
“许濯最近在服用安定。”
林星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安定?安眠药?
王婉青说:“他总是睡不着觉。有一次我半夜起来,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家里二楼的阳台上。”
那一刻她甚至生出许濯就这样跳下去的恐惧。这句话,王婉青没有说出口。
“我是没有教好他。”女人深吸一口气,“但我也不能失去他。如果他的确和你在一起会更开心一些,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星遥。”
他却没有任何目标”
林星遥默默听着。王婉青疲惫揉了揉眉心:“我承认我的教育方式出了些问题。他不信任我,我也算了,不说这些。”
“你回来以后,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反正他愿意念书,我求之不得,只是有件事阿姨想麻烦一下你。”
“什么事?”
“你这个暑假不忙的话,可否多陪陪许濯?”王婉青说,“我现在管不了他,但我作为他的妈妈,我希望他至少正常地念到大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女人说:“这几年我想尽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求助了。”
林星遥回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沉思。
许濯的妈妈一定是拉下了天大的面子,才会与自己坦白到这个程度。她一定很关心许濯,虽然她的许多观点他都难以认同。
要留下来吗?
林星遥的心中始终有一根刺,他不想对任何人说,否则好像他有多么多么在意许濯这个人。他想把这根刺拔掉,想放下那段不堪和混乱的过去。
林星遥听得生气:“他没有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是想休息一下。”
王婉青的脸色一时变得很难看。她似乎想斥责什么,但最终忍住了。
“我不是不让他休息。”王婉青解释,“但他的时间很紧迫。他已经20岁了。”
林星遥说:“以他的能力,他想考什么学校、想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总是要逼着他?20岁还没念大学的人多的是,他就算是30岁再念大学也一样优秀。”
王婉青不认识林星遥似的看着他,一时半会儿竟没说出话。林星遥觉得自己可能话说重了,生硬调整语气:“而且我马上就要回学校了,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