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悯地想,非但没有同情,反倒更兴奋。
还不够,还想要再多看到点。
很奇怪,他已经很久没感到这高兴。即便当初救赎那些畜生,也没让他感到这高兴。
这种感觉,只有在他当初亲手杀那山匪时候才有过。
他垂眸,掩盖下眼中兴奋神采,几乎抱着
眼泪将脸上脂粉冲,露出些原本面貌来,比男人扮相要温柔细腻两分。
此时,烛火照,更有几分似男非女,俊秀朦胧中性美。
如今她正通红着眼眶,很痛苦样子。
她越痛苦,他越高兴。
发自内心愉悦,使他颤栗。
有时候,他也会想到那山匪。
那山匪虽然被他亲手杀,却带给他几乎抹不去影响。
卫檀生常常想。
当初他怜悯他时候,是不是也在抱着跟他如今差不多心态。
这所谓“高郎君”让他想到那山匪。
地俯视着他们痛苦,看似慈悲地劝慰他们,实际上内心含着冰冷讽意,嘲讽他们为这些所谓烦恼而执迷不悟。
卫宗林给他副好样貌,使得他们见面便对他颇有好感。
倘若他们知道眼前这位慈悲僧人,实际上因为他们痛苦,而高兴得正在发抖,想来都会大吃惊。
这比杀生更让他着迷,他们需要他帮忙解脱。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树下说法佛陀。
他兴奋地暗暗咬紧牙关,像在贪婪地吞吃着什美味。
面前少女又长长地吸口气,好像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说出来不怕小师父笑话,在这高家中其实并无任何地位可言。”
他听她讲述着自己身世。
她接着说,“在家中,并无什能谈得来朋友,便想借婆婆寿辰机会,到空山寺来,寻求个清静。”
当真可怜。
卫檀生言不发地看着她。
明明两人样貌未有任何相似之处,但为何偏偏给他感觉却是如此熟悉?
以至于,在看到她哭,在看到她痛苦模样时候,他并无波澜心竟然翻涌起滔天巨浪,他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身着玄色长袍,不像其他女人般纤细窈窕,更像是枝刚抽条新柳。
清瘦且挺直。
只不过,他是披着佛陀皮饿鬼。
经书中曾言,饿鬼喉如针孔大小,吞吃食物,如同吞吃火炭,肚如火烧。
他就像饿鬼样,贪婪地汲取着别人痛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盛。
这些痛苦几乎已经成他活着动力,看到别人痛苦,他就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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