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骞站起身,将茶饮而尽,拱手告辞。
他还有事在身,每个月也只能抽出半天时间来探望先生。
人死不能复生。起初,他只将这事当作安慰。但时间长,这短短句话,就好像化为种执念,日日夜夜都在缠绕着他。
遗玉未入轮回。
他原本是不信鬼神,自她死后,也
“还是想不通先生当初所说话,是何用意。”
张泰宁:“这有什想不通?”
高骞:“先生曾说,舍妹未入轮回,自有别缘法。”
自从从安阳侯府回来后,不知为何,他整日都静不下心来,满脑子只剩下吴惜翠那声“二哥”。
在遗玉死后,他为求清静,曾经来这儿小住过段时日。
引着他入堂屋,堂屋中已有个老者在等着。
老者已有些年纪,但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此刻正在摆弄着桌上棋盘。
男人走到他面前,行礼,坐下来。
老者吩咐小童奉上茶。
倘若有人曾见过这老人,定能认出这是十多年前曾在京中久负盛名当世圣手,张泰宁。
雪连下几日才停。
天色初霁,树梢压着些沉沉积雪。
辆马车碾过泥水冰渍,穿过帝京长街,最终停在条窄巷前。
车帘被掀开,从车中走下来个年轻男人。
拥着裘别着剑,步伐沉稳。
张先生精通星象卜算,他放不下遗玉,特地请先生帮忙算卦。
当时,他捻着胡须,面露讶异,告诉他,令妹尚有别缘法在。
她已经死,怎还能有别缘法?
“天机难测,这其中究竟是何缘故,也猜不透,”张泰宁按下颗黑棋,“恐怕,只有时候到,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答案。”
两人又下会儿棋,叙些闲话。
张泰宁他不仅精于医术,天文地理,星象卜算,儒释道法,无有不知,无有不晓。早在十多年前,他已经退隐乡野,不问世事,也不知是什时候回到京城。
男人落座,老少沉默不语地开始下棋。
下到半,张泰宁好似随意地问道,“你今天又是为什而来。”
男人,也正是高骞,默然无言。
隔好会儿,他才开口回答,“今日,还是为舍妹之事而来。”
只是,面上刀疤破坏其俊美面容,多添些戾气。
高大男人脚步稳当地走到巷尾,抬手叩响巷尾户最不起眼人家门。
没多时,门被人打开,走出来个八九岁小童迎着他进屋。
男人问:“你师父可醒?”
小童毕恭毕敬地回答:“家师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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