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格外喜欢其中描写,用铅笔轻轻画线。
尹觉明当然知道,那是片精神乐土,永不止息地流淌着蜂蜜与牛奶。
世人做着伊甸园梦,不愿醒来。寻寻觅觅,跌跌撞撞,或要寻找,或要创造片精神乐土。
尹觉明合上书页,抚摸着粗糙牛皮封面:“但是姐姐,这世上并不存在这样地方。这点,你早就知道,不是吗?”
……
尹觉明抱着膝盖强行平静几秒,擦干眼泪,接起电话。
“觉明……”电话那头秦硕,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好像喜欢那次带你见那个。爸说,要觉得合适,交往段时间,等工作年就跟他们家订婚。你、你觉得怎样……”
电话那头秦硕捏着手机,手心都有些发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心虚。
尹觉明在对面沉默得越久,秦硕就感到自己越忍受某种煎熬。尽管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种煎熬究竟从何而来。
“你喜欢,就自己看着办吧。”良久,尹觉明才说这句。
和漂亮首饰回来。
糖果是给孩子们。首饰是给姐姐。
但是后来,糖果是送出去,首饰却没能送出去。
直到尹觉明亲自站在姐姐坟前,他才真实感知到,女人确已经死。
那个他叫十年姐姐女人,是被人*杀。听说是熟人作案,被女人拒绝时忽然起歹念。歹念不过是瞬间,但他姐姐,永远不会回来。
“这就是故事。”尹觉明浑身湿淋淋地站起来。
他逆光而立,有水珠不断从额发间滚落。
挂断电话后,尹觉明还跪在女人坟墓前,不知道跪多久才回神。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不知觉连手机都给捏关机。
后来,女人遗物就带走本《圣经》。
只因为扉页写着“致觉明”三个字。
其实在美国时候,连几个不同译本《圣经》尹觉明都读过。但这本不同,这本,是那个女人留给他。
尹觉明随手翻,就翻到伊甸园这节。
“作孽哦,那女自己也有问题。”人们这样说,“平时就打扮得花枝招展,总穿露肩连衣裙出门,对谁都笑语晏晏,她不遇害谁遇哦?”
慢慢,尹觉明回想起那年还是少女她,笑融融地蹲在他身前:
——后来接纳自己,人要知道自己好,别人才会知道你好。
“真是这样吗?姐姐。”尹觉明在少女墓碑,泣不成声,“你说过你会直在。你说过。”
手机铃声打断他思维,是秦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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