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子并不算精致,形状甚至也不算规整,有手工痕迹,现在想来,和他办公室里成套杯具格格不入,确不可能来自哪个柜台,或哪个品牌,被辛荷打碎以后,他也只是很自然地换个水杯喝水,没有提起过。
是他过二十岁生日,辛荷在陶馆亲手做给他。
辛荷直按照叮嘱在冰室等到霍瞿庭来,在霍瞿庭进门之后,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两个人中间隔十几步,冰室人多,服务生和客人不断经过。
但辛荷没再往前走,他感觉很懵,又不可思议,甚至过去几年都突然像场梦,蒙着层不真实滤镜,里面景是光怪陆离,人是行尸走肉,吵吵嚷嚷。
他脸上做不出表情,只是待在原地看着霍瞿庭脸,看着他走近步,又走近步,皮鞋踏过冰室大块地砖,像在不断回溯,迈过港珠澳大桥,迈过澳门,迈过伦敦又迈过拉斯维加斯,最后回到香港,他们少年游开始地方,共同走过十年,等霍瞿庭走到他面前,就还有以后期望中余生厮守。
床上以后,霍瞿庭没有起身,抓着他温柔地亲会,辛荷有点神魂颠倒,傻兮兮地说:“做什好事啦?”
霍瞿庭不知从哪摸出那瓶奶茶,在他脸上碰下,放进他手里说:“没有管你那严,但你不能偷偷乱吃东西,要给知道,好不好?”
辛荷罕见地有点磕巴,说:“喔,记住。”
他抓着霍瞿庭手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八点钟,霍瞿庭要上班去,领带尖在他鼻尖上轻扫,辛荷胡乱抓几下,睁开眼睛,看会,迷瞪着说:“右边。”
霍瞿庭自己系上,在他脸上亲下,出门。
中午十二点,辛荷做完有氧运动,通过同意之后去冰室点份冻柠茶,突然接到电话。
“辛荷。”霍瞿庭没头没尾地问,“水杯去哪?”
辛荷有点愣,半晌,心跳得很快,说:“不小心打碎,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只说打碎个杯子。”霍瞿庭突然翻起旧帐,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没说是什杯子。”
他喝东西直用都是同个杯子,不管白水还是咖啡,车祸出院后搬家时整理行李并带过来,但从没有特别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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