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羲答应过他,就定不会让他失望。
宋玄就是有这样信心。
这信心不是凭空而来。
他是眼睁睁瞧着姬云羲被那些冗长奏疏折磨得头痛,还要压下性子去批复。
隔三差五就要找人来教他经史算学,嘴上边骂胡说八道,边还要看到深夜。
“第二,老夫不该为难你。”
宋玄说:“这您都没做错。”
白衡低低地笑起来:“那若再来次,没有那劳什子鬼剃头,是不是也不会有今天这出?”
“还会有。”宋玄轻声说:“您不该逼迫圣上。”
“对宋某来说,您只做错这件。”
姬云羲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但为坐上这个位置,只怕已造不少杀孽。
但先头是他无路可走,到如今,宋玄不愿意他再添无谓血债。
哪怕他自己不在乎,宋玄却要替他在乎。
白衡闻言竟狂笑起来,他发须皆白,连咳嗽带着笑声,愈发地神色癫狂:“为圣上?为让他昏庸无道?为让他做个,bao君?为让他受你这些鬼蜮伎俩庇护,再跟你——”
“请您慎言,”宋玄轻轻按住他肩,目光中带着隐隐威胁。“这里还是宫里。”
他甚至见过季硝被姬云羲捉来,两个人连夜核对账目,只为清算户部呈上来那些乱账。
姬云羲不喜欢这些,却在学着去做,没有人教他,他却要自己摸索出条路来。
未必能让天下人理解,不符合任何已有期待,却适合他姬云羲条道路。
那是他无比珍视颗种子,如今已经扎根在黝黑土壤中,逐渐生根发芽。或许某日,就能够成
白衡瞪大眼睛,瞧着他,仿佛见鬼似。
“白衡做过好事不多,落得这个下场,纵然是理所应当。但皇祖金鞭,老夫没有请错。”
“傲慢无忌,目中无人,残忍嗜杀——”
“这样人当真是个明君吗?”他冷声道。“国师大人,你问问你自己!”
“这就是们对立根源,”宋玄目光中带着星星点点温柔。“您相信明君,相信圣上。”
白衡到底是没疯,只不过是时义愤,被宋玄这样顶,理智倒也回来些许,终究是沉默下来。
“送您回去。”宋玄淡淡地说。
他竟果真搀扶着白衡,走出宫门。
他将白衡送上马车,白衡受刑,做不得,只能趴在马车里,他模样狼狈,没先头白相风仪,反倒无所顾忌起来。
“老夫做错两件事,”他声音有些苍老。“第,老夫不该让你做到国师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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