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宜很警惕地转头看他,周凭脸严肃正直,镇定地拿支烟往阳台去:“写完?你先睡。”
秋初天气,高层阳台上风很大,吹着周凭烟头明明灭灭。他没怎抽,只在手上夹着,脸上慢慢露出个几乎等同于傻笑表情。
他反复地回忆陆新宜日记:
9月15日星期三晴
今天语文学习是陋室铭,无案牍之劳形,非常难写。希望周凭不那累,他太累。
笔画地写作业,背文言文,学数学。再说,他最近胃口不好,周凭知道,是因为杰伊身体。
几秒钟时间,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想法陆新宜并不知道,他还没什挨训自觉,等周凭上床,就主动靠过去,边舒展身体边深深吸口气:“睡觉。”
发觉周凭在低头看他,就笑起来,在被窝里踩周凭脚背:“干嘛?”
周凭抬手把灯关,把陆新宜摆弄到怀里:“睡觉。”
没过分钟,陆新宜突然猛坐起来:“还没写日记!”
数学还是学函数,老师说学是高中函数。直都在学函数。ZP数学很厉害。
杰伊血小板又低,不过他今天没有那难受,给他喂饭,多吃两勺。
ZP下午竟然逃班(不会写qiao),无语。
和荣旗打游戏(游戏很好玩,但是字很难写)他会生气,然后保持距离,就不会把怎样,管用。
抒情和风景描写明天再说吧,实在是字很难写,讲话是滔滔不绝。睡!
他语文老师让他坚持写日记,因为是个大人,不需要老师检查,所以要自觉。
周凭说不过他。有时候,周凭感觉陆新宜是个能承担所有事情,说不二冷酷人,有时候他却又表现出来小孩子样天真。
见鬼似,他觉得陆新宜真是复杂,难解得复杂,而每种复杂,对他来说都是惹人心软、心动、心跳复杂。
陆新宜穿着睡衣趴在卧室靠近书架边桌子上写日记,周凭倚在床头看会儿,也跟下床,往他身上搭件外套。
陆新宜写字慢,写字还很大,老师说过他,但直改不过来。帮陆新宜披衣服空档,虽然陆新宜遮遮掩掩,但周凭还是把他那每个字都牛头大日记扫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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