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舍不得你啊。”
“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
“想要。”
他和陆新宜都这几年,这几年,他怎会听不明白陆新宜说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还想昨天白天陆新宜引而不发沉默哭泣,想起晚上他又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瘦厉害,后背上肩胛骨硌着他胸膛,想他有些天真地问他结婚后事。
当时周凭以为是发泄,现在才明白,原来每句都是哀求,是祈祷,是怜悯。
陆新宜最后哭声,也许只是给他自己付出三年多爱。抽筋脱皮之后,也终于摆脱和他之间文不值爱情。
又是谁给他勇气,让他有脸相信陆新宜真会对他婚后财产分割情况感兴趣,让他有脸相信陆新宜会想要他钱?
浑身血液都在逆流,书房里大亮灯光照映着周凭灰败脸,他忍不住颤抖,理出每寸思绪都让他感到极度恐惧。
从胸腔疯狂地喷涌而出钻进大脑,忽闪暖白光从他头顶打下,圈出个笔挺而失魂落魄背影。
拨给医院电话通,不知道当初给他是谁号码,总之在恭敬地叫他周总,周凭生硬地打断客套:“他今天怎样?本来今天要去看看,但……”
“老先生出院好久呀。”那边压着疑惑和惊讶回答,“您不知道吗?有两个礼拜吧,陆先生就说接他回家休养,考虑到确实……”
手机从周凭松开手里滑落,砸到他脚边。
皮鞋后跟敲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重新从楼返回二楼,周凭胸腔炙热,又似乎开始变得冰冷,他脑袋疯狂,又似乎是此刻才开始变得冷静。
“如果说不同意呢?”
“骗你。”
“你去做你认为重要事情吧。”
“再也不会跟你结婚。”
“你说话都记得。”
他行尸走肉般径直往书房方向去,打开门锁,抽开书桌第三个抽屉,他看到东西被动过又用拙劣手法恢复原样痕迹。
仔细想着昨天陆新宜表现,他又想起独自从边境村庄离开那天。
想起传来陆新宜被关进地窖消息那天,想起终于腾开手可以去接陆新宜却晚步那天,想起被荣莞单方面做主安排进他公司附近那间公寓段樾打电话跟他秘书说有陌生男子大清早试图开门好几遍那天。
原来陆新宜不光明白他冷血、自私和无能,他也早就看到他拙劣谎言。
原来被错误密码拒之门外真是发烧陆新宜,而不是什走错楼层穿棉被似身衣服奇怪租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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