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抱被子出去,周凭已经站在电梯门口,按下行键准备离开,而他等那部电梯也再有两层楼就要到。
楼梯间感应灯刚刚关上,他站在黑暗里,身上仅两缕从客厅照出去光线,高大背影无端萧索。
陆新宜慢慢停下靠近门口动作,站在原地,看着电梯到、电梯门开、周凭上电梯离开,胸腔里涌起很多不可名状情绪。
他们曾经有过个最为黑暗夜晚,是这段感情所有无可挽回曲折走向开端,那晚深入骨髓地刺痛陆新宜,原来也在同时给周凭留下同样漫长且永远无法磨灭痛和悔。
手去扶他,却被他避火似躲开,这来,陆新宜也闻到他身上掩盖不住酒气。
周凭低着头又往后退两步,宽展肩膀有些耷拉,犯错似样子,半晌咕哝出句:“喝酒。”
陆新宜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很快又说:“你别怕,……”他紧皱着眉再犹豫,突然利落地转身,丢下句:“去别地方睡。”
“你回来。”陆新宜拉住他胳膊,把他往回扯把,“这晚你去哪儿?”
“为什不用钱?”周凭突然问。
陆新宜奇迹般地很快就懂,想起在医院醒来那天,身边走干干净净与周家有关人,和留给他周凭所有能动资产。
他说:“因为不是。”
周凭梗着脖子站在他面前,憋着股劲儿似,不动也不说话,陆新宜沉默会儿,开口说:“回来为什不进来,你坐门口干什?”
说话间,杜安电梯到,开门见两个人在门口站着,听见陆新宜训小孩儿似语气,不明状况,只知道不宜久留,把东西交到陆新宜手里,逃命似说两句老板晚上好、老板再见就跑。
然而周凭仍然不愿意进门,陆新宜哪里拽得动他,纠缠半天,累得直喘,干脆说:“好吧,抱床被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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