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疼。”薛业说,却使劲地点点头。
“奶奶,带同学来是有正事。”祝杰把薛业抓回来。奶奶,女,冲薛业咪咪笑。
算,笑就笑吧。
“你看,孩子终于带同学回家做客,振海他啊,总说小杰不听话,看他才不听话。”彭梅急于招待孙子朋友,不料那孩子把手往回撤,越撤越远。
祝杰抓住薛业手:“他手伤,家里有药?”
“诶唷……”祝强国赶紧拿医疗箱:“没事,小伤,男孩受个伤不算什。”
更甚从前,“刚下赛场,饿。”
祝强国不生气,反而自豪,声音洪亮:“你看这孩子,你看,饿就想往咱们这儿跑,多乖。”
“小杰是很乖,要吃鱼,想咱们。”彭梅拉着祝杰左右地看,花镜后面是双布满鱼尾纹老年人眼睛。
祝杰却拉过薛业:“叫人,奶奶。”
“奶……奶奶好。”薛业已经傻,干搓着外套兜,自己就这空手来,还不穿袜子,“……叫薛业,是杰哥同学,给杰哥拎包。……是男子三级跳。”
“老头子懂什,起来,你去催催小陈。”彭梅把酒精棉颤巍巍地取出来,“小杰带同学回来,又是男孩子,饭量大,让小陈多做几个菜。”
“你怎还支使?”祝强国慢悠悠地挪步。
“要新米蒸饭,再让小陈把鱼蒸上。”彭梅强调,转过来扶扶花镜,“来,娃娃,看看你手。”
薛业怔怔听着,鬼使神差地伸手。娃娃,很幼稚又很亲切。
彭梅掀开纱布,底下是道外翻伤口,自家人都是搞体育,疼痛常见可外伤不多:“唉……娃娃,受委屈吧?委屈,疼吧?”
“什?”彭梅指指自己耳朵,“老咯,听不清楚,娃娃大点声说。”
“他是小杰同学,你看看,这是队服,和咱们小杰样。”祝强国对运动员格外看好,再加上是个男孩子,怎都是顺眼,“运动员,这是将来国家人才啊。”
“噢,噢,运动员。”彭梅听清楚,仔细打量薛业,“娃娃长得真乖。你是练什?”
薛业许久不曾被女性长辈关怀,从前只有师父和江教练。“……跳远。”
这回声音很大,彭梅听清楚,眯眯眼笑起来:“跳远,跳远好啊,小杰是跑步,家老头子以前也是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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