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每天都装睡吧，林泓想着，睁眼看
眼万古川，见他并没被惊醒。
万古川睡得早，林泓就卧在他身边睡得也早。
夜里，林泓半梦半醒间听见窗外有奇怪
声音，是脚步声和车轮滚动声音……
“哒”“哒”“咕噜咕噜”……木板“嘎吱”摩擦，还带着碾过石头“铿铿”声，重物“况”弹起又落下……
像是有人推着装有什
东西两轮推车在窗外来来回回地走着……
遍又遍，就在窗外来回……
“比被江喜儿捅那次—还有寺庙那次包扎得好。”万古川道。
“你怎还有工夫说这个！”林泓把染血帕子扔进盆子里，端着这盆血水出去，回来时，手头端碗药来。
万古川伸手要接，林泓却没理他手，汤匙在碗里搅和着，等白雾散去不少，他舀起勺，轻轻吹吹，送到万古川嘴边。
林泓见他半晌没动，抬眸就来个四目相对。
“看着
做什？快喝药。”林泓把勺子又递近几分。
扯他衣服，“给看看伤口。”
“渗点血而已。”万古川压着衣服。
“……”林泓手就势贴到他额头上，摸就气血上涌，“万古川，你在发烧，硬撑着做什呢？”
衣服拉开看，血淋淋，伤口果然又裂开。
这道伤口从肩头直拉到胸口，足有掌长，冒出来血混合着药草绿色，看起来像是黑色，伤口边沿翻起皮肉上凝些黑红色血痂，缝伤口白线已经被染成血红色——是前日刘嬷嬷给他缝。
林泓闭着眼睛听着，心跳加速，是谁在用推车运什东西……为何要来来回回……
“哒”“哒”“咕噜咕噜”……
“嘎吱”……“嘎吱”……
“铿铿”……
“况”……
万古川欲言又止，低头喝口。
林泓又送勺。
万古川没忍住，“你让口干吧，这样喝很苦……”
“……”林泓把药碗放到他手上。
*
要让林泓来缝，他是百个不敢，刘嬷嬷缝他又不敢不盯着，毕竟刚进鬼方，又是初见人，他不能放心，只能监督着。
看被烛火烧过针穿过万古川皮肉，林泓脸色苍白，心提到嗓子眼，就算不做任何表情，泪珠子也在往下滚。
林泓指尖冰凉，有些不敢呼吸，打盆水来，咬着牙把他伤口附近血污清洁干净，又往伤口上撒上些止血药，用纱布给他包好。
万古川全程看着他动作，突然笑，拉上衣服，“进步很大。”
“什？”林泓眼睛里水汽濛濛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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