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这是假的……
这不是真的……
一路朝南方飞驰而去。
可林泓不知道该在哪座山峦下去寻他。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他后方追了上来。
鱼天亦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后面喊他,“我跟你一起去!”
去哪里?
林泓想问她。
谁都好,来告诉他,该去哪里?
你不说我“和我一起”吗?
你在哪……
在哪……
这里不是鬼方,是现实,没有那黑烟,万古川也不会入梦……
什么都没有……
林泓低垂下目光,形单影只,逆着人流走向城门。
晨时的太阳淹没进云翳里,一个金色的传说陨落。
天地阴沉,喘息着悲鸣,积雪惨白哀悼。
悲风潇潇,莹湖之水寒彻骨。
霎时,冷雨倾盆。
是真的。
林泓再也撑不住了,后知后觉的恐惧与悲
*
林泓翻身下马,腿脚发软,几乎站不稳,他朝着眼前那座山间竹屋走去,心脏在胸膛里狂驰。
他连推门都不敢太用力,他怕这是梦,他怕自己打碎这个梦。
竹屋里简单整洁。
他看见榻上是躺着一个人。
敢相信……
他不信……
“铁马大将军战亡了。”
“啊?!”
“布告都贴出来了。”
天地偌大,他已经失了方向。
林泓眼底充血,他几乎在丧失理智的边沿。
“林兄!”一个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对面骏马驮着一道身影奔驰而来,是前些日子去往南方游历的程进玖。
“林兄!”程进玖也被雨淋透了,他呼吸急促,情绪激动,“你快跟我去看看万大哥!”
去哪里能找到他?
去哪……
他要万古川回来。
回来吧……
不是说了不要死吗……
冷雨淋湿他的大氅,水流顺着皮肤濡湿衣服,林泓却感觉不到冷,心脏被巨力攥紧着,疼得他整个胸腔都在痛,连呼吸都要断去了。
他从来不曾如此迷茫。
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林泓!”
山河同悲。
林泓在城外的旷野上迎着冷雨策马奔驰,朝向南方,可他是迷茫的。
他是迷茫的……
我该去何处找你?
何处找你?
他轻轻走过去。
万古川……
是万古川。
他就躺在那里,紧闭双眼,墨发铺展,衬得面容更是失血的苍白。
林泓呼吸都停止了,他一点点走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
“什么?!”
“假的吧?”
“仗不是都打完了吗?”
“这……举国同丧啊……”
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神情难以置信,匆匆围去看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