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顿顿,说:“金雀卫查着呢,也还行。”
他听他爹晚上训斥,以为他爹又是要申饬他什,已撑支棱起来要反击。
却听他爹“嗯”声,说:“缺多少人手,拨给你。”
他倒有些怔。
却听靖安侯又嘱咐几句:“别以为上过战场就不得,京里跟塞外不样。”
卫瓒撑着下巴,懒洋洋说:“是有点像。”
他爹说:“你像个屁,你老子像你这大时候……”
“已得军功、领好些兵。”他接话。
这话他两辈子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便揭他爹老底:“结果官服连年都没穿热乎,转年就让人给扒贬去江南。若不是沈家接济着你,差点儿就做丐帮少帮主。”
“这您怎不说。”
这话出口,靖安侯就让侯夫人瞪眼,灰溜溜地低下头。
见对付不儿子,靖安侯只能从沈鸢身上找些安慰,闻听沈鸢考得头名,更是喜不自胜,连喝几杯下去,道出个“好”字来。
才学品貌,性情姿容,浑身上下,没有个地方不好。
又考问几句兵法,见沈鸢对答精妙。
便是越看沈鸢越顺眼,道:“那沈呆子是祖坟冒青烟,竟生得这样个好儿子。”
妒他——至少明面上,不该再嫉妒他。
如今桌子吃饭,也低低垂着头,不愿看他。
只有靖安侯训他时候,才抬起头来瞧瞧他。
他爹骂他在学堂不读书,他装模作样暗自垂泪。
他爹说他不成器,他就哀哀戚戚自认愚钝。
“你手下那几个小子,挑个得力提起来,
靖安侯顿时面子上挂不住,骂句说:“谁告诉这小王八蛋。”
侯夫人却忍不住笑。
他却忍不住拿眼去看看,沈鸢可笑没有。
见沈鸢也笑,才觉得几分舒心。
又是闲谈阵,靖安侯忽然就问他:“你领那甲胄案差事,办怎样。”
“可惜……”
接着就听侯夫人咳嗽声。生怕惹沈鸢伤心事。
靖安侯便把后头话给咽下去。
沈鸢却仿佛没注意道似,只轻声说:“小侯爷少年英雄,也肖姨父。”
这时候,他爹便要冷冷瞧他眼,意味深长“哼”声:“他?”
还在那念诗:“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他爹让他噎好半天,说:“卫惊寒,你给像个人样。”
“再做这样子揍你。”
他忍着笑道:“这不是尽孝呢?”
靖安侯道:“你这是尽孝?看你是要给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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