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王怎样捧起他,怎样摔下他,都毫无顾忌。
——这是故意。
从开始,安王就知道,怎能将沈鸢拿捏在手中。
摆弄得团团转,再摔得粉身碎骨。
他沉默片刻,便要起身去写折子,道:“去将他要来。”
“况且,那些能做出实绩位置,沈大人个也没坐过。每有提案,也都令他人接手……如今只有军事上后勤,是沈大人求许久,才能亲手督办。”
可这事儿上功劳,眼下只有他们这些在外行军打仗人看得见,只有穿盔甲、吃粮草人看得见。
甚至朝中多少人,连带着之前李文婴,都是从军备上头捞油水。
如今哪有人会为沈鸢出头。
卫瓒闭上眼睛。
几次三番派人去查,却发觉并非如此。
安王并不是怀疑沈鸢复仇、也并不是怀疑沈鸢另有居心,而是似乎单纯地憎恶沈鸢。
无人知道,沈折春为何夜被厌弃。
卫瓒无诏令不能反京,便只能通过书信和探子去搜集沈鸢消息,却是日比日心惊。
沈鸢受三次贬黜,几度申饬,言辞之重堪称侮辱,安王却偏偏就是不肯将沈鸢调出京城。
他们之间往来,也不宜太频繁。
他说声好。
走出好长段路,听见沈鸢远远喊他声:“卫瓒。”
他扭过头去,却恰好有宫人路过。
沈鸢沉默片刻,笑笑:“无事。”
探子却说:“沈大人叮嘱过……让您不可去调他。”
“而且,也调不来。”
那小病秧子原话是。
“想好些法
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鸢处境实在太差,他是嘉佑帝最后科状元,在当年就被侯府牵连,以至于同年榜之间毫无来往,自然就在朝中没有派系。
至于亲友……
沈鸢无父无母,沈家不落井下石便是好。
与卫瓒対立那刻,又把対靖安侯府尚有余情人推到対立面。
夜之间,沈鸢仿佛做什都是错,做什都会被挑出刺儿来。
比透明人还要糟糕。
沈鸢昔日越是风光,如今便越是可笑。
他捏着信纸问探子:“无人替他说话?”
探子低头道:“沈大人根基太浅,当初又是破格拔擢……在朝中还来不及扎根。”
可后来回边疆,再想那声,却总叫他心悸。
总是无端端想,沈鸢独自在京城,身侧已无人。
……
那时他没想到是,安王対沈鸢厌倦如此之快,他迅速地抛弃沈鸢,甚至从欣赏转变为种厌恶。
起初卫瓒以为是安王发现沈鸢与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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