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年纪越来越大,已数年不曾拉开,如今将弦再次寸寸拉满,肌肉寸寸绷紧。
残阳如血。
那箭尖直指城墙上少年。
恍惚间见着旧人影子。
他能射杀他,便能射杀他孩子,无论援军是真是假,只有沈鸢死,这城才有夺取可能性。
路锺本不相信,哪知真从康宁城后方来滚滚烟尘,连带着铺天盖地马蹄之声,辛人顿时大乱。
叫他自己也心慌意乱。
副将低声问他:“将军,怎办?他们似乎真有援军!”
路锺还来不及说什。
便见着那康宁城中头次倾巢而出。
攻城声响如擂鼓,辛人士兵如红眼蚂蟥。恨不得要顺着云梯攀爬而上,将这座城啃噬殆尽。
可不知为什,这城就像是铁桶般,怎也拿不下。
时间越久,路锺越是心惊。
他心里头知道,若是康宁城撑过这波,便再无可能拿下。
他不断调整着攻城之阵。
向你求饶。”
三皇子愤愤说:“他已到辛,还算什太子。”
路锺拿起那诗看片刻,字迹比之幼童都不如,却那样固执。
半晌说:“罢,死便死,来日归国也是祸患。”
他年纪大,可唯独这些过去事情,记得很清楚。
可就在他将弓挽满刹那,却忽得有把剑横飞而来。
斩断他弓弦。
弓裂弦断,他手鲜血
大量士兵蜂拥而出,仿佛急不可耐要大杀气,为首,正是这些天在辛人心目中犹如鬼神卫小侯爷。
原本就吃好多天苦头辛人士兵,在财与命之间,到底是选择软弱,竟纷纷避让向后。
士气已溃。
路锺头上已冒出密密汗水,眼神近乎恶毒,却死死盯着城墙上,说:“取弓来。”
这是把极重弓,寻常弓断没有这样远射程,能射到城楼之上。
而那城墙上沈鸢,却也死死盯着他。
他动,那沈鸢便跟着动。
几番对局斗阵,皆不能胜,反倒露出越来越多空档。
就在此时,他听得城上有人高呼:“援军来——”
“援军来——”
忽有副将走进帐子来,低声道:“将军,宫里已下死命令,只许进,不许退,迅速拿下康宁城。”
“三殿下刚去,这会儿有人正急着拿咱们错处,咱们不能败。”
路锺闭闭眼睛,半晌睁眼:“传令,将余下粮食分发,让将士们吃顿饱饭。”
“这是最后顿饭,若明日能入得城内,允诸将士劫掠烧杀三日,军规废止。”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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